小霜:“公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出走宫门?”
盛阳:“小孩子不要痴心妄想,本宫能带你钻狗洞出去就不错了。”
因着公主大婚,女帝与民同乐,取消了叁日的宵禁,故而城中热闹非凡,人人都喜气洋洋。
盛阳到了宫外,就像笼中野兽回归山野,没完没了地撒了欢儿跑。小霜提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只恨公主没个心腹侍卫,既能守口如瓶,又能肩扛手提。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酒楼中都高高挂起了红灯笼。公主又心猿意马想进去瞧瞧,小霜死死拉住,“不行啊公主,明日还得陪驸马回门。”
盛阳伸出一根手指,“我就进去看一眼,一眼行行不行?”小霜拗不过她,只得随公主进去。
原来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分设大厅、雅座、上宾。楼中小倌皆以酒作花名。客人入座后点了什么酒,便由对应花名的小倌送上来,一壶酒大厅陪一刻钟,雅座陪一个时辰,上宾自然就宾主尽欢,直到一壶酒喝完为止。酒足饭饱后,小倌会请客人“掷牌子”,客人若看上小倌,就将名牌的诗签投入壶中。中了,便请入客房。若是不中或不留宿,就解下诗签随客人带走。客人若想带倌人外出,需得先集齐全文才行。
盛阳闻之心动。她点了最贵的包间,小二呈上的名牌也就最多。她看着琳琅满目的名牌都花了眼,最后点了一壶醉流霞、一壶白云边。只见醉流霞上写着:童颜若可驻,何须醉流霞。白云边上则是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真是风雅。”小霜笑道。
盛阳把玩着名牌后坠着的诗签,禁不住想象这酒对应着的人是什么样子。醉流霞定是面若桃花、娇艳动人的小少年,而白云边应是眼含秋水、风流潇洒的翩翩公子。
不多时,醉流霞兴高采烈地进来。他一进门便亲亲热热地叫姐姐,搂着她的脖子欢喜地说:“姐姐生得如此好看,竟像画上走下的人儿一般!”盛阳心知小倌说惯了奉承话,可他单纯又炽热的眼神又由不得你不相信。她被哄得开心,一连多饮了好几杯酒。
忽然厅内响起悠扬婉转的乐声,一位白衣公子吹着笛子娉娉袅袅地走过来。他并未吹什么名曲,而是随心而至,率性而为,自成一番风情。醉流霞便嘟着嘴道:“姐姐只看他,流霞不理姐姐了!”盛阳闻言便搂着他啄了一口,笑骂“你这小倌,竟爱吃醋得很!”
白云边一曲吹罢,施施然跪坐在盛阳另一旁为她斟酒。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腕,令人浮想联翩。盛阳放开了醉流霞,转而挑着白云边的下巴:“你刚刚吹得是什么曲子?”
白云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回贵人,只是小生私下所作,并未取什么名字。”
“抬起头看着我。”盛阳倨傲地命令他。白云边自上而下缓缓抬起眼眸,这一眼,连厅内花灯都顿时失了颜色。
“不如……就叫作《流光》?”她略微沉吟。今夜月色如水,又有佳人美酒相伴,当真应了那句诗——“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白云边俯首应下,又斟了一杯敬她,她就着纤纤素手饮下,只觉得人生美事不外乎此,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可谓快哉。
第二日,盛阳睡到日上叁竿才起。醉流霞大剌剌地光着身子,听见动静回身搂着她,把头紧紧埋在她的脖颈中深吸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撒娇:“姐姐,再睡一会嘛!”白云边早就醒了,他撑着头躺在另一侧含笑看着盛阳,衣衫半解,露着大半个香肩,还有两排整齐小巧的牙印明晃晃地宣告着昨夜的欢痕。
盛阳仰头亲了他一下,他便顺势而为,一直将她亲到被子里。醉流霞被彻底弄醒了,也不甘示弱,从后面轻咬舔舐着她娇嫩的后颈。
前后夹击之下,盛阳很快逸出声来。白云边与醉流霞轮番上阵,使尽浑身解数伺候盛阳,一直闹到午时叁刻才罢休。
小霜心知闯了祸,急得在屋外团团转。昨夜公主喝到兴头上,怎么着都不肯回去。小霜拗不过她,只能眼瞅着她被二位搀扶着入了厢房。如今又闹腾到晌午,只怕是赶去林府也来不及了。
盛阳自己毫不在意,横竖她是听话成了亲,母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况且回门而已,林朗自己一人回去就行了,哪有她堂堂大邺公主给臣子敬茶的道理。
话虽如此,但婚后回门礼乃是祖制,也是显示天家重孝亲仁的手段。公主不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若是林府不悦,奏表圣上,这事就闹大了。
到底是小霜机灵,打发了人去探探情况。过了一会那人回来,只说驸马跪了祠堂。
公主摊手,无所谓地说:“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