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气氛像是包场了一般。
夏鸢仍记得S市人民医院外的那家星巴克,当年的舒瑶就是用这样岁月静好的容貌,高高在上地俯视夏鸢,将她踩在脚下,随意碾压她的痛处。
如今她还是这副模样,精致美好,眼角微扬对着夏鸢。
但如今的夏鸢已经不会再被她随意摆布了。
专访已经继续开始了,她没有时间多留,也不多说些什么客套的话,便开门见山地问:“热搜上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卖给媒体的?”
舒瑶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样问,含笑的唇角轻启,仍然是那句感叹:“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在一起。”
夏鸢只当这句话是默认,声音冷下来:“舒瑶,你知不知道你样做很卑鄙?”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能有机会进去看周野的人更少。
根本无需过多猜测,知情人很快就能锁定那几个。
而这几个里最有可能这样对待周野的,只有舒瑶一个。
“我卑鄙?”舒瑶笑了,“卑鄙的是你跟周野才对吧。”
“当年我答应你救他,条件是你离开。结果呢,我救了他,你们竟然还在一起,被耍的人是我欸。”舒瑶说。
夏鸢蹙眉:“我没有,当年……”
“当年你是走了,可我并没有得到周野。”舒瑶打断她。
当年夏鸢远走,周野遍寻不得,回来之后颓丧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抽烟酗酒,整日关在梧桐镇上的那个小房间里混混不可终日,谁劝他都劝不动。
舒瑶千金之尊,去过最远的乡下也只不过是学校组织的农家乐采摘郊游。
当她去到那个落后的小镇,看见灰色的砖瓦房,门一打开,烟酒的气味扑鼻而来——周野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她强迫他跟她回去上班,但周野除了在工地上喝酒闹事之外,什么正经事都不干。
舒瑶就是再爱他,耐心也有个限度。
就在她决定让他自生自灭的时候,付一伟又找上了门。
那是周野二进宫。
“那张照片的确是我拍的,不过那一次周野叫我别管他。”舒瑶淡淡说着,轻啄了一口浓香的咖啡,言语间过分轻飘的态度像是在说什么购物经,而不是另一个人几乎被毁掉的人生。
那时夏鸢已经走了,付一伟四处求告无门,只能找到舒瑶,幸而舒瑶还念着从前的周野,肯去看看他。
隔着一道铁门,周野颓败消瘦的面容更有了一种别样病态的美感。
可他看舒瑶的眼神里除了漠然,就只剩漠然。
‘你不是想要我么,拿去吧。’
……
真是可笑,舒瑶要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周野,是眉眼温柔实则强势的男人周野,才不是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丧家之犬。
舒瑶的鄙夷在周野意料之中,他望着她走,忽然扯开唇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