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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可要本王给你赔罪?(2 / 2)

“闫管家,我之前要的琉璃的东西做好了吗?”

闫贺文方才也在房内,见到杨生的态度之后他对宁咎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下面的人说已经做好了,宁公子

现在就要吗?”

“对,现在就要,还有之前老匠酒坊那两种酒,你搬两坛子到我那屋里,再帮我找些生石灰来。”

他不确定这个地方的生石灰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只能尝试性地问了问,闫贺文果然懵了一下:

“生石灰是什么?是石灰吗?”

宁咎忽然想起来,自然界中应该是不存在天然的生石灰的,因为氧化钙极易和水发生反应,天然大量存在的应该就是石灰,也就是碳酸钙,不过碳酸钙制氧化钙很简单,只需要加热就能分解,他点头:

“可以,石灰也可以,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给我找来。”

闫贺文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做药品?”

“对。”

阎云舟一直都没有叫人进去,还是杨生在傍晚的时候进去请了脉:

“王爷。”

阎云舟靠在榻上睁开了眼睛,见到杨生才想起了什么:

“上午发生了什么?宁咎做了什么?”

从他醒来,杨生和暗玄对宁咎的态度就大变,他方才也没有心情问一问。

杨生看了看榻上那人,难得说话犹犹豫豫地,阎云舟挑眉:

“不好说?”

想起宁咎那大胆的行为,这可不是不好说吗?杨生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连说带比划地和阎云舟描述了一下宁咎当时的行为,说完自己的老脸都有些红。

宁咎亲了他?饶是见多识广如阎云舟都怎么也没有想到,宁咎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儿?这...

杨生看了看他那股后怕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王爷,您上午的情况确实非常危险,连脉搏都停了,我从前在军营中也见到了有兵将发生过这样的状况,用银针救过来的不到三成,实在是险之又险,宁公子的办法虽然看着十分新奇,但是却确实好用,我方才和他说话,感觉他对您的伤势可能真的有些不同于寻常的办法,只是他不肯和我透露,只说是会和您说。”

杨生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一次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

“王爷,不论如何您听一听他的办法,哪怕能缓解一二也是好的啊。”

阎云舟点了点头,宁咎的行为和办法确实是让他没想到:

“叫他进来吧。”

宁咎其实就在门口,自杨生进去,他其实就猜得到他会和阎云舟说什么,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阴了下来,开始飘下了雪花,他的身上都积了一层,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进了屋。

“王爷。”

宁咎身上都是凉气所以站的远了些,阎云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不难发现这昨日还和他呛声的刺头,今天倒是格外的安静,他提了一口气开口:

“今日多谢宁公子救命。”

宁咎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阎云舟竟然还真的认下了他的救命之恩,不过之前阎云舟也承诺过保他的性命。

“王爷一诺千金,我自然要报答王爷,再说,我这么多的话本子也

不能白看啊。”

没有了时时刻刻悬在头顶的钢刀,宁咎那惜命之余不肯吃亏的性子就体现出来了,阎云舟莞尔一笑,这是嫌他昨天不信他了:

“可要本王给你赔罪?”

“不敢不敢。”

阎云舟侧头咳出声,宁咎忍不住上前:

“呼吸还是不舒服?”

“好多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宁咎也算是有些了解阎云舟这个隐忍的性子了,他这一身伤病换做别人身上免不了叫苦叫痛,但是这人竟然能做到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看着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方才杨府医说,你有办法,要单独与本王说?”

阎云舟并不是一个绕弯子的人,索性直接了当。

宁咎对于杨生现在就和阎云舟说了这个事儿一点儿也不意外,阎云舟的身体确实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是已经想好了要和阎云舟说他的治疗方法,但是临到关头他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曹老板杀华佗的典故还历历在目。

华佗是要给曹老板开颅,他现在是要给阎云舟破腹,虽然开刀的地方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虽然阎云舟现在可能不认为他是一个看画本子走火入魔的中二傻逼青年了,不过想要信任他到能让他动刀的地步恐怕也不容易,而且他们古人不都喜欢名扬天下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沽名钓誉,想要用他打响名号?

宁咎现在想要让自己进入这个时代的角色,但是越代入越可怕,想得越多,顾虑越多。

阎云舟一直看着他,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虽然宁咎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他的眼中他却能看到他起伏不定的心理,却也不催。

终于宁咎深吸了一口气,那勇气仿佛壮士断腕,他顿时往前迈了两步跨到了床前,他觉得光说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准备上手:

“王爷,我得为你宽衣。”

宽衣?这大白天的宽衣是要做什么?阎云舟还没有反应,杨生思及宁咎方才那狂放的一吻立刻退后了一步,这,宁咎的救人方法不会需要回避吧?

阎云舟坐着没有动,目光却看向了宁咎的唇,宁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忽然想到了刚才的人工呼吸,医生眼里无男女,这人工呼吸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没有了不好意思的感觉,但是此刻眼前的这张脸不得不说实在是很具有视觉冲击力。

这妥妥的建模脸啊,阎云舟这是生在古代做了王爷,这要是在现代,根本就是原地出道的颜值水准,他虽然是个医生,但是毕竟也是个人,爱美之心嘛,凡人哪能免俗?离得远摄于阎云舟那一身的气势,平常反倒没有多少人能离阎云舟有如此近的距离看他。

明明阎云舟的目光中不带任何的欲望,但是宁咎却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这人工呼吸在现代是没什么,人人都知道这是为了救命,刚才情况太紧急他也没有多想,在这发乎情止乎礼的古代,这,亲亲应该是个挺严重的事儿吧?阎云舟不会让他负责吧?

阎云舟抬眼就对上了宁

咎那骤然睁大的眼睛(),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是开口:

“不是要宽衣吗?”

“啊,对,宽衣。”

宁咎这也不是第一次为阎云舟宽衣了,熟练地解开了他两边的衣带,这屋里的温度高,不过阎云舟现在不能感冒,他还是将衣服给他披在了肩上,里衣一解开立刻就露出了那人裹着绷带的旧伤,而且上午按压的地方此刻已经出现了淤青。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儿,出现淤青都是好的,为了急救按折两根肋骨的案例比比皆是,只不过上午按压的时候他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竟这里没有救护车,没有急救设备,如果真的肋骨骨折扎进肺里那在这个地方恐怕就回天乏术了,所以他下手的时候是有注意的,走之前也是检查了他的肋骨情况。

宁咎指了指他身上的淤青,解释出声:

“上午的时候你心脏停跳呼吸停止,需要按压这里,刺激心脏恢复跳动,然后,那个呼吸,嗯,那个叫人工呼吸,因为你当时没有自主呼吸的意识所以每按你的胸口三十下,我就要对着你的嘴吹两口气来刺激你自己恢复呼吸。”

宁咎觉得他这一波的解释非常的通俗易懂,哪怕是没有任何医学常识的人也能听懂,却不想阎云舟的目光微变:

“你还为别人做过..人工呼吸?”

“哈?”

重点在这里吗?宁咎一瞬间心思百转,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现在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和大公鸡拜过阎云舟祖先的阎云舟的正室,他虽然对古代的常识没有多少,但是在他极其有限的知识中忽然闪现了三个字‘浸猪笼’。

宁咎心中一紧,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成为了封建糟粕下的牺牲品,立刻摇头:

“没有,这方法是我从书上看来的,王爷您是第一个被实验,不,被应用的第一个。”

宁咎也没有撒谎,这个身体肯定不可能给别人做过什么人工呼吸,阎云舟靠在身后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是满意。

“要怎么治?”

宁咎伸手解开了阎云舟胸前的绷带,伤口发红发肿上面覆了一层的药,那药的味道有些冲,但是看起来却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这是伤口增生伴内部感染。

“王爷,你胸口之前有过外伤,但是伤口愈合的并不好,现在伤口已经开始发炎,高烧,呼吸困难,身体无力还有咳喘都是因为肺部出现了炎症,这样外敷药物只是治标不治本,肺部的炎症下不去,伤口持续恶化,最后,最后的结果可能其他的大夫也说过。”

阎云舟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静静地等着他往下说,宁咎却忽然开口:

“让我说方法也可以,但是王爷要保证,无论你最后采不采用这样的方法,你都不可以给我治罪。”

阎云舟笑了笑:

“你只是说一说方法何至于治罪,宁公子觉得本王是草菅人命的人?”

宁咎嘟囔了一句:

“你有前科。”

阎云舟虽

() 然没有听懂前科这个词,但是如此语境也能猜到两分:()

“你倒是记仇,好,本王不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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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咎点头之后就下意识地找手套,这才发现这里没有手套,深入骨髓的无菌意识让他绝不可能做出徒手触碰伤口这种事儿,只能指了指他的伤口:

“这里没有愈合好,再敷多少的药都没有用,所以只能重新割开胸口的伤,重新缝合,让伤口再一次愈合,当然如果你的胸腔中有积存的浓液也要一并排出,最后再用我做的药,辅以你现在用的药消炎。”

在胸口上开刀子,这种冒险的方法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这是一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伤口的一个感染就可以要了人命,所以外伤在这个时代是很严重的情况,杨生听到这个方式都皱起了眉:

“宁公子,伤口的愈合不易,再一次开刀划开伤口这实在是太儿戏了,你怎么能保证王爷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

杨生浑身上下对于这个方法都充满了拒绝,阎云舟的伤口确实是愈合的不好,因为他中箭之后还在带兵打仗,他是三军主帅,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他站在那,底下的兵将才能安心,所以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休养的时间,伤口好好坏坏,一直到半年前复发,现在用名贵的药材养着这么长时间也只能勉强维持,现在割开伤口?这简直不能更儿戏了。

杨生听到这个方法眉头皱的可以拧死蚊子,他这个反应也算是在宁咎的预料之内,对于外科并不普及以及缺乏抗生素对细菌和真菌抑制的时代,他的方法确实算是踩在刀刃上的冒险之举,他看了看阎云舟。

阎云舟也看向了他:

“宁公子所说的方法可救过其他人?”

这个问题很刁钻,他若是说救过,那么以他的身份背景想要圆谎肯定是十分的难,阎云舟连顺才那小人物的过往都能查的一清二楚,查他简直不用更容易,但是他如果说没救过,这么冒险的方法说是从书上看来的,恐怕阎云舟多半会觉得自己发了疯病。

宁咎钻了钻拳头:

“王爷,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查过我的过往了,所以我有没有救过其他人你很清楚,有些事算是我个人的秘密,我不好说,但是这个方法的可行性确实得到过验证。”

宁咎也知道他说的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身上不由得生起了一股子的无力感,时代的鸿沟和文化巨大的差距让眼前的局面很是难解,他撑起一股勇气再次出声:

“你信我吗?”

阎云舟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却也并没有追问宁咎那不愿意说的秘密,而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又是那个冷静的焰亲王:

“你知道本王的命关系到多少人的生死吗?”

宁咎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心底有一瞬间的战栗:

“北境,王府,无数的人。”

这一点儿他还是可以看的清的。

阎云舟舒了一口气,声音低弱却带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

“北

() 境十几万将士的身家性命,乃至他们身后的家人,宗族可谓都系在本王的身上,即便本王终究难逃一死,在这有限的时间中我也要为这些人安排好退路和后路,所以本王的命由不得我一人冒险,也就没有我信与不信的说法,宁公子若是只有一个曾得到验证却并没有亲手试验过的不知胜负几何的方法,本王冒不起险。”

阎云舟领兵多年,镇守北境驻守国门,甚至与当今天子掰手腕这么多年,这样的经历就注定他不是一个情感至上的人,更不是一个会上头的人,他身后的人太多,身上的责任太重,人人都有冲动的资格,人人都可以糊涂,但是他不可以。

所以信与不信根本不重要,信宁咎的方法就像是一场豪赌,而宁咎此刻开出的胜算实在是太少了,宁咎凝望着他的双眼,半晌之后忽然笑了一下:

“果然,王爷若是一下答应了我,我反倒觉得是个稀奇的事儿了,王爷身但重任,考虑良多,但是站在一个治病救人的医者角度,你身上的担子多少与否,责任重大与否都不是我会考虑的关键,因为无论一个人的身份多么贵重,生命都只有一次,值得被同样珍惜,胜算太小不如不博的道理我懂,今天我只是将我的治疗方法说与王爷听,王爷的情况虽然不算好,但是却也不是命在顷刻,这法子我今天没有用过不代表明天没用过,我做我应尽的努力,王爷也可以慢慢抉择。”

宁咎确实没有打算今天就让阎云舟相信他,毕竟,这个不科学也不现实,别说是如今的情况,就是在现代,医生做出的治疗方案也是会给病人和家属考虑时间的,所以他可以等。

宁咎的态度倒是让阎云舟有两分欣赏:

“好,我等宁公子的结果。”

两方的默契达成,宁咎说出了他最大的目的:

“王爷,既然你没有完全否认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抱有期待的?既然抱有期待是不是可以给我些方便?”

阎云舟按着胸口轻咳地笑了出来:

“倒是有几分心计啊,闹了半天宁公子是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现在阎云舟若是再看不懂宁咎那以退为进就真是白活了,宁咎微微摊手,眉眼带笑,并没有否认,从杨生进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阎云舟必然会问到他的方法,若是阎云舟第一次听就信了固然是好,但是这种可能性估计比中六.合.彩头奖的概率还低,所以他不如退一步,不信可以但是要给他方便行事的权限。

“王爷哪里话,我这不是为了王爷能活到八十寿终正寝做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