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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嘴,说?了黄泥拱跟鱼塘。

刘榜眼一怔,他也算熟悉奚玄,跟言洄一样品出了奚玄的偏向——“你觉得....”

奚玄打断他,回头问了托着罪证盘子的差役,“这行囊里面的衣物是你们翻的吗?”

差役一愣,“不是,是我们打开的,但里面没乱翻了....刑部办案是有规矩的,不至于这么糊涂,不过掀开看了一些,而且刘大人也让我们别乱动,因为?要给您验看。”

刘榜眼在意奚玄的态度,原本的欢喜也没了,凑近问:“有发现吗?”

奚玄:“第一,看这个男子行囊,布料透血了,但血液并未沾染到上下两?层的衣物,这两?件衣服是干净的,反倒是中间的衣物沾血。说?明行囊在被你们找到之前?就已经被打开后,又弄乱了再随便?叠在里面包好——这里无非两?个解释,要么是打开行囊弄乱衣服又收在包裹藏起来的人是老农,要么是有另有其人,那若是老农,他可以粗犷没心眼到处花赃钱消费吃食,却不穿这里面的干净衣服?看体型,这成年男子的衣服跟他是合适的,布料也更?好,他为?何?不穿?莫非是心里有鬼,不敢穿?可都连杀三人还埋尸,且连续吃食享乐,又故作无辜,主动设计报案,岂有愧心?合该张狂才对,所以,看似合理,其实?更?矛盾了——除非这人心神颠乱,行为?无章,报案是纯挑衅官府。”

老农叫唤:“哎呀,这小民可真不敢!”

瞧他这样,官府差役们暗自摇头:是看不出这么癫狂,瞧着回归故里后就挖笋农作,应是个老实?的啊?

“第二,刚刚随你们来处跟动静的指向,这老农的屋子是我指着的那一座,可对?都不用走?进去,也可以看到破瓦未修,都说?是春时多雨季,自然常漏雨,总不会诸位邻人还会好心到修补其家?,让房梁横木都不被水滴侵扰吧,那么,那么觉得行囊藏在上面好几天?,会不被弄湿?这几天?可连续下了两?场雨,若是弄湿了,上面的血迹也必以后晕染开来,还是自然的染血喷溅或者?涂抹之状,可现在看行囊布料,血迹干涸完整,未有水润晕染,说?明在之前?,它们压根不在房梁上藏着。现在,你们可再去屋子看看那藏行囊之处的木梁是否完全干透,如果它恰好完全是干的,那是我判断失误,若非如此?,那就.....有人设计。”

“第三,第一藏尸之地不在竹林而在鱼塘,你们认为?老农为?真凶时,为?他主动挖尸报案找了理由——既是主动报案,再洗清自己,因为?尸体快藏不住了,必须先发制人。这个猜想其实?也有正确之处,因为?尸体是真藏不住了,杀人之后,三具尸体扔进鱼塘,借着鱼塘的腥臭,以及老农不在家?无人靠近的优势藏尸,这本不会有事,奈何?今年多雨,几天?就连下两?场,鱼塘满水了吧,而且更?突然的是——鱼塘的主人突然回来了,而且老农这人还爱吃鱼,且旧行当就是养鱼,届时一定会修整鱼池,这可真是晴天?霹雳,不得已,凶手只好把尸体挖出,但新的问题也来了,如何?再处理这三具尸体?另外掩埋?或者?抛掷湖泊之下?天?气转热,恶臭难消,此?地又是来往王都的旅人必经之地,常有人不是在茶肆住宿,既是在村里借宿,若是不查,迟早有人发现猫腻,届时东窗事发就不好了,于是....他们选择了利用老农,处理掉一个凶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凶手背锅。”

“于是就有了埋尸在竹林的事,那坑很浅,若有人去挖笋,一定会发现尸体,而老农爱吃笋,发现后也必然会报案,届时行囊被发现....还有这把杀人凶器。”

“本身若是老农杀人,他有以上诸位认为?可以理解的办案跟报案设计之心,那么,除了钱财,把不穿的衣物行囊藏在自己家?里已是异常,何?况埋尸的时候不把凶器一起埋了,这更?不正常——衣服布料烧毁,凶器跟尸体一起埋,这才是常理。”

“现在是尸体跟凶器分开,只符合一种解释——凶手想要让老农报案,让官府怀疑他,再通过藏在其家?的行囊跟凶器坐实?其杀人之罪,若是遇上糊涂些的官员,因为?死者?只是外来户,不明身份,又有罪证可断,也不违背律法,自然匆匆结案。”

“尤其是老农无后嗣亲族,没有人替他主张伸冤。”

“这案子会成铁案。”

“凶手也就高枕无忧了。”

前?后剖析,论断,到最?后评判,众人听得认真,大有醒悟之态,尤其是一些差役都不用去老农家?里或者?鱼塘再勘验也提起事实?大差不离。

“那木梁的确是湿的,里面也好些瓦片破裂漏洞,必有雨水落入,渗透房梁等,包裹如此?干,未被湿润,的确是不合常理。”

“我说?这尸体怎么带着一股腥臭烂味,还以为?是腐烂的味道.....而且特别湿。”

奚玄还让仵作再次剥开尸体外侧皮肤上附着的土壤。

“外层为?黄,那是黄泥,但内层是淤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