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酒樽递过来,明筝抬眼看去,见是?家?二弟明轸,这样的日子,明辙夫妇忙于应酬,?是不得空的,由?明轸出面,全权负责看顾姑娘们的责任。他比明筝小两岁,去年才?科考点了进士,如今任着翰林院七品笔帖式,一手字写的极好,连圣上?瞧??也赞过。
他尚未成婚,早年已定了亲事,对?方是江宁地方的望族小姐,婚仪走了一半,只差着亲迎。
明筝接过酒,放在?鼻端嗅了嗅,转过头来,弯着眼睛笑道:“梅子酒?你叫我喝,若是醉了,回去娘责骂我,你可得替我担着。”
年幼时他们姐弟总是这么?玩闹,明轸寡言少语,出了事闯了祸没少替她担责。闻言他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瞧明筝连饮了两杯,他抿抿唇,想劝,不知为什么?,却忍住了没有吭声。
明筝很少饮酒,不是不喜欢喝,是怕出丑,身为宗妇脸面就是她的命。
酒液香甜,凉沁沁滑过喉咙,形成清凉舒爽的一线。
醉人的湖风里,明筝听见身侧的年轻男人轻问,“三姐还回梁家?么??”
这个?问题,?明筝离开?梁家???,头一回有人提及。她侧过头来,含笑望着?家?二弟,“你希望我回去么??怕我管着你,不?在?,所以盼着我走?”
“不是。”他脸上?泛了红,蹙眉道,“梁霄不是好东西,原先我就瞧不上?,他欺负你,你还回去伺候他,我……”
见明筝双眼亮晶晶倒映着他?己的影子,勾唇笑着满面都是欣慰的表情,他蓦地一顿,扭过头避过她的视线,有些羞恼地道:“你这么?瞧我做什么??”
明筝扯扯他的袖子,被他避嫌般地挥开?,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支颐伏在?船栏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低道:“我们二弟长大?了,知道疼姐姐了。”
明轸被她说得耳尖都红了,他不?在?地挪开?一点儿,以手为扇,扇着冒汗的额头。
听得明筝空落落的声音传过来,“转眼八年了,用足八年去了解一个?人,从憧憬到欢喜到失望到心死,像是过完了一辈子。把我一身力?气都用尽了。”
她闭上?眼,少有地与人倾吐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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