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这个案子尚有变通的余地,分量还不足以判平南侯府的罪。
顾淮抿了口茶水润嗓子,道:保定卫所武官的荫授和调动,归左军都督府管,也就是落在了永恩伯手里。平南侯府和永恩伯府私下有些关系,他们从前一同去过浙江抗倭,两家到底是金钱往来,还是因别的缘故有交,尚且不知,但这件事,以及其他还没有证据的事,肯定都是永恩伯在左军都督府里以权谋私,替平南侯办下的。平南侯府包庇偏私不足以道,与京官勾结,卖官鬻爵却是另一回事。
沈清月皱了皱眉头,这就不是小案子,难道说前一世平南侯出事的起因就是这件事吗?因为顾淮和舒家关系的变动,导致了一系列事情真的提前了吗?
她不敢确定,她一个内宅妇人对朝堂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这让她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这些改变,会给顾淮带来好的结果还是坏的,她很害怕再出现周学谦那样的情况,如果这次受苦受难的人是顾淮她会心疼。
顾淮像是看出了沈清月的紧张,拥着她,抚着她道:别怕,目前局势很好,都是向着咱们这边的。案件最终会移交到刑部尚书手上,江阁老是个耿介的人,不会有所偏袒,待呈到天子面前,还有其他几位阁老各自为了利益,联合起来出手,天子必然会有所思量,若天子也有此意,永恩伯府的死期就不远了。
沈清月听顾淮说话莫名的安心,她沉默片刻,方道:永恩伯府不会坐以待毙,待福临回来后,你让他天天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以后不要在外面应酬喝酒,一应吃食,全部由我过手方可!
永恩伯府藐视性命,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顾淮重重地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才笑道:你还担心我,我其实更担心你会被他们盯上。这两日我就找顾家借一些护院回来,你平日里没事不要自己出门,最好上香也别去了。若嫌烦闷,等我休沐了,再陪你出门。
沈清月当然不会给顾淮拖后腿,她说:我哪儿也不去。
她忽然眉心突突地跳,一下子想到了蔡家的事,她拧着眉道:永恩伯府接连冲我家人出手,沈家不成,只怕要动蔡家的主意,不知道福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顾淮嘴角抿直,搂着沈清月安慰道:蔡家毕竟不知道你的身份,至多只有些捕风捉影的事。
他声音温柔了几分,又道:不管怎么样,我心意不改,这样还不够吗?
沈清月眼眶微红,从前她觉得出身难堪,有时候会恨沈世兴,也会觉得难过,但顾淮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介意,这让她的难受淡了很多,好像跟他在一起,她的出身一点都不重要。
夫妻二人相拥许久,蜡烛熄灭之时,才同床共枕,睡进一个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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