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攥着帕子,挪开眼,这样的畜生,沈清舟真嫁过去,只怕是骨头都不剩了!
双方亲友纷纷坐定,老郎中先请赵家一叙定亲之事,赵郎中回忆道:十年前,我与辞顺在咸方胡同读书,那时相交甚笃,常常一起吃睡,一日集会后,吃了些酒,便将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了,有一众同窗为证,且交换了信物。因在外面,也没写下婚约书,但他给我的信物保留至今,足以为证。
沈世文听到赵郎中叫他的表字愈发恶心,他强忍不适,等赵郎中说完了他再说。
老郎中听罢捋了捋胡子,方问沈世文:沈翰林怎么说?
沈世文道:酒后交换信物,确有其事,不过今年因故,我沈家已经取回了玉佩,从前的事,自然也做不得数了。
他只字不提定亲之事,话里话外似乎还有另几层意思。
赵建安微微一笑,视线落在沈正繁的腰间,随后便朝他父亲抛去了一个果然在我意料之中的眼神。
老郎中果然问道:沈翰林说已经取回了玉佩,可有证据?
沈世文道:有。他一转头,看向沈正繁,道:繁哥儿,将玉佩拿过来。
沈正繁起身,解下腰间的玉佩,双手奉上前去。他和沈清舟是双胞胎,他略早出生一会儿,今年也有十五,蹿了个子,站在沈世文身边,竟也快超其父的耳朵之处。
老郎中没拿玉佩,而是瞧着沈世文手里的玉佩问道:这是就是你们两家定亲的玉佩?
沈世文点了点头,道:正是。
怎么沈清舟的玉佩,让沈正繁拿过来?
老郎中捋一捋胡子,话还没问出来,赵家的人沉不住气了,赵郎中当众哂笑问道:辞顺,你是想告诉众人,当年酒后你我定下的并非儿女亲事,而是替两个孩子定下了手足之谊吗?
沈世文转过身,面色寡淡道:赵郎中还是勿要唤我表字了。
赵郎中并不尴尬,只是笑着从善如流地道:沈翰林,你若不认,我赵家只好请认证上堂。
老郎中看向沈世文,询问他的意思。
沈世文淡声道:赵郎中要请便请罢!说完,他退回位置。
赵郎中着人去停在沈家门口的马车上,将当年他们一同读书的同窗好友请了来,只是当年的秀才,如今还是秀才,蓄着胡子,袄子外面套着秀才衫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酸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