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文连忙握住方氏的手,道:怎么能怨怪你,远小人,亲君子,这是你我共同的意思。何况这事怎么说都得罪人,何必由你来得罪,他们要怪就怪。我有官身,他们到底不敢多评论我。
方氏点了点头。
沈世文又叹一声,道:现在其实还好,我只说没有能力,也推脱得掉。怕只怕以后
他现在是正六品讲侍,按资历,不出二三年就能升到从五品侍讲学士,再熬到正五品大学士,便可直入内阁,估摸着过十年左右,四十七岁的时候可以入阁。
沈家出了阁老,地位水涨船高,上门巴结的人就更多了,沈世文担心沈家还像现在这样结交亲友,只怕落得个凄惨下场。
方氏目光深远,也是怕得头皮发麻。
沈世文安抚她道:时日尚早,你倒不必现在就怕了。他又道:月姐儿那里,你不要生疏了,也不用刻意过分亲热,像是和母亲针锋相对一般。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装作不知便是。
提起沈清月,方氏一阵心酸,她双肩软了下去,道:没有母亲的姑娘,是要让人心疼一些。
沈世文颔首道:月姐儿这事儿做的也有些不足,姑娘家手段太狠辣,对她名声不好,一则不好出嫁,二则这般性子,容易得罪人。只有时时做贼的,没有日日防贼的,若有疏忽,容易叫人捏住把柄打击。过刚易折啊!
方氏行事柔婉,亦觉如此,她却还是替沈清月分辨了一句:谁让她没有人照顾呢,如有个替她出头的人,她何必这样。这事她不肯与我说,我猜是怕牵连我们。她的心还是善良的,像她母亲。
沈世文眉头微动,哑着嗓子道:安歇罢!
方氏起身,与沈世文携手去床上。
冰消雪融,乍暖还寒,沈家今年没过元宵节,各人自在家里吃元宵。
沈世昌待正月二十之前,请了柳家的长辈过府,议和离之事。
柳氏起初不肯,沈世昌吵都懒得跟她吵,只威胁她说:你若还想宁姐儿有娘家可依靠,你就乖乖回你的柳家!你若不想要这个女儿了,我就留你到死!但你死后,你的墓也不会入沈家祖坟!
沈大是沈家嫡长孙,将来要继承家业,沈世昌肯定会好好待他,沈清宁一个外嫁女,又不大被夫家瞧得上,沈家弃了也就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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