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丫头陪她一起长大,尤其春叶,可以说是跟了她一辈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她死之后,春叶这丫头最后怎么样了。
她想,沈家人薄情,大抵也不会给春叶什么好日子过,沈清月眉间抹上一丝伤感。
春叶朝沈清月看过来,忽看着她的手,坐在罗汉床上,道:姑娘的手,真好看。
沈清月笑而不语,道:手好看有什么用?
春叶仰脸笑道:怎么没用,奴婢听说大爷宠爱一个通房丫头就是因为她手好看,听说大爷准备抬她做姨娘呢。
沈清月摇头一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手好看就喜欢一个人,这有点莫名其妙。
雁归轩的人过了安逸舒服的一天,翌日早上,沈清月又跟沈世兴一起出门,说想要出去挑几本书。
沈世兴正好只去衙门里点个卯,父女两个一起去了,还能一起回来。
沈清月还是在青石斋附近下了马车,她到了青石斋,胡掌柜的依旧迎她上二楼。
胡掌柜和善地笑着道:没想到姑娘会来的这样早,姑娘莫急,客人一会儿就到了,我替姑娘泡一壶茶。
沈清月不急,不过胡掌柜亲自给她泡茶,未免太看重她了,她客气道:叫小二倒茶就好。
胡掌柜笑道:姑娘帮我笼客,一壶茶算得了什么?
沈清月笑着点了点头,胡掌柜总是这样客气周到。
胡掌柜下楼泡好茶,端着树瘿壶和茶杯上来,搁在小桌上,请沈清月用茶。
树瘿壶是江苏宜兴制壶师傅供春最出名的一种紫砂壶,据紫砂壶史记载,供春师傅原是小书童,后来跟金沙寺的和尚学习制壶之术,登峰造极之后,便有供春之壶,胜于金玉这样的赞语。
沈清月记忆里,沈家只有她大伯父好像用过这样的紫砂壶,前一世也只在永恩伯府见过几次。
胡掌柜拿这样的茶具招待她,未免太贵重了。
沈清月表情有一丝的复杂,胡掌柜火眼金睛,似乎察觉出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问:姑娘也懂紫砂壶?
她摇摇头,道:不懂,不过是见此壶造型有些奇异。
胡掌柜一笑,道:紫砂壶的确不是很好看,是我用惯了这样的茶具,姑娘要是不喜欢,以后便不用此壶招待姑娘。
沈清月眉头松开,原是胡掌柜用惯的此壶虽然贵重,胡掌柜手中过了那么多珍宝,收藏了几件偏爱的也是正常,并非特地拿来招待她的。
她浅笑道:无妨,我不挑剔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