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事,一环扣一环,沈清月拿捏的丝毫不错,连大义名声都顾着了,传出去不会有人说她心机深沉,只会说吴氏苛待继女。
其实周夫人觉得,沈清月这样才是宗妇该有的样子,识大体,顾局面,脾性看似温和,内在坚韧,进退有度。
周学谦抿唇笑着,但是没有顺着周夫人的话夸赞沈清月,他知道,母亲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周夫人神色缓和了一些,叹道:真是可惜了
周学谦抬眉问:什么可惜了?
周夫人并不回答,只淡淡道:没什么,从今往后,就是月姐儿你也少往来。
为什么?周学谦脱口而出,又怕周夫人多想,顿时解释道:二表妹与四表妹和另外两个表妹还是不同的。
周夫人探究地看了儿子一眼,定定地道: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儿子记得。周学谦转了话题道:母亲,咱们在沈家好歹也住了些日子,您有没有备谢礼?
周夫人今日忙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这个,她道:还没有,明儿挑好了让人送过去罢,你几个哥哥弟弟的,你来挑。
周学谦正有此意,道:好。
对了,我听你二舅母说,要让沈二寻个清净的寺庙读书,等到要考试了再回来,我想要不你也跟着去?
周学谦眼眸一垂,他们母子刚来京中不久,他的婚事暂时还没法定,母亲又不喜沈家家风,今年乡试必须得考个好名次才是,否则家里人不会同意他的心思。若要娶沈清月,必须得破釜沉舟,他抬头坚定道:待明日送过礼去了,我再跟着二表哥一起去寺庙里读书。
这厢商定下了,周学谦便回房去歇息,直到睡觉之前,他的脑子里还回想着沈清月说的那几个字她说她明白呢!
周学谦是笑着睡着的。
次日早上,周学谦同周夫人一起挑了一些东西送给沈家的小辈,爷们儿的无非是湖笔、徽墨、宣纸、端砚,正好周学谦箱笼里就有不少,随便拿出手的都是上品,小娘子们的则是一些正时兴的绸缎,还有几朵好看的绒花。
分好了各房各院的东西,周学谦跟着周家管事妈妈一道从周夫人这里出去,他叫住管事妈妈,塞了一盒膏子到沈清月的那份礼物里。她的手好看,做那些东西总是伤手的,他送的膏子是台州府上任用海里的东西提的油,护手效果很好。
管事妈妈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但是一送完东西回来,她就告诉了周夫人。
周夫人一听就面色发白,额上青筋直跳,攥着帕子皱眉道:昨晚才跟他说的,怎么就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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