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指了指李大槐的手脚, 说道,“看他磨破的手掌, 还有外衫上因为被划破而浸出的血迹, 脚底的青苔,能看出来,应该是沿着峭壁攀爬上来的。”
沈灵期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山这么高, 这么陡峭, 难道他有话本里的绝世武功?”
宋衡摇了摇头,“若是粉身碎骨能救回至亲, 恐怕他也愿意吧。”
沈灵期想到了早逝的母亲,远在余杭的哥哥,还有为了自己郁郁而终的父亲,点了点头。
“先将这人带回营地吧。”
“是!”
宋衡指着一旁因为刚刚的惊吓还趴伏在地上的马儿,向沈灵期建议道, “贵妃娘娘,下官这匹马还算温顺,不如让它带您回营地吧。”
“啊……好……多谢宋大人。”
李仪也牵着自己的小马驹,“娘娘,我的马也可以!”
沈灵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摸了摸李仪的头,笑道,“我若是骑上去,它可就被我坐趴了。”
宋衡笑着走上前,一把举起李仪,将他稳稳地放在小马马背上,“走吧。”
看到一向面不改色,不苟言笑的宋大人此刻发自真心的笑着,如朗月当空,让人如沐春风,沈灵期怔愣了片刻,又立刻回过神来,懊恼地暗念了一声佛号,才爬上了马背,在护卫的重重保护下原路返回。
清泉和如意在帐子外边焦急地等待着,等一看到沈灵期,连忙冲上前,拉着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心有余悸地说道,“娘娘,听说您和太子鱼遇刺了,可吓死我们了。”
“没事没事,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儿?”
“娘娘,快进帐子,喝一碗安神汤。”
“好好好,清泉,别忘了给太子也送去一些。”
“已经送去了,娘娘别担心,太子那里有宋大人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事。”
沈灵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安神汤,又想到那人的笑容,恼地一气喝下了一整碗。
“爱妃可有受惊?”
刚放下碗,便听到帐外的行礼声,李湛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牵着沈灵期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陛下,臣妾无事。多亏了武大人和宋大人。”
李湛点了点头,牵着沈灵期坐下,“听说遇到了刺客?宋衡也是,一个刺客,直接关入天牢逼问就是,还要让朕送他去大理寺会审。”
“唉呀!陛下!臣妾受了这么大惊,那人害得我差点摔下马,怎可轻易饶过他?”
“那爱妃的意思?”
“自然是要大理寺严查他祖宗十八代,怎么可以就他一个人受刑!等查出来,让他们一家子都给我滚去天牢!”
“爱妃说的是,那就依爱妃所言。”李湛看着面前将人命如此轻贱的贵妃,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心如蛇蝎的妇人。
出了这件事,沈灵期也没心思骑马打猎,和李湛请示了一声,直接带着随侍回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