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大雪封山,村子通向镇子和县城唯一的那条小路被积雪和山坡滑落的碎石泥土掩埋。而现在,靠着村里那些个壮实点的村民卖力,这小路终于是差不多恢复了原样。虽那道上依旧泥泞不堪,坑坑洼洼,但也勉强能有个通路。
所幸这天气稍稍回暖了些,想必用不了多久,这小路便可再度通行。
“太好了,这下大家伙儿就不必担心家中存粮的事儿了。过几日便可去镇上添置些家里缺了的物件。”祁玖自然是笑道。
“哎,祁玖你可总算来了!我们这都早就忙活完了!难不成是昨夜和自家夫郎缠缠绵绵,忘却了早起的时辰?”
“啊这......就是今儿早临时有点事,稍稍耽搁了一会儿。”祁玖面上一窘,眼神飘忽,却还是故作淡定浅笑道。
“瞧你这大红脑门儿,是大早上磕着脑袋了?还是被自家夫郎给教训了?”众人调笑道,显然乡下村里说些这类侃言不似城里那般遮遮掩掩,一副无所不可言的做派。
祁玖只好无奈笑着,无言以对。
这时,有个村民纳罕道:“哎,说起来......今日就没见赖皮赵和她家夫郎出现!是出了啥事吗?“
毕竟昨个儿傍晚,才刚传出了那般事儿。
“好像是昨夜小两口子吵了什么架,今个儿路才刚通,那赖皮赵就孤身一人提着大包小包行囊出了村。”有个一直在此地忙活的村民接口道。
“啊?今儿早?这路才刚通,也不知有没有啥危险......不过赖皮赵......这家伙早些走了也好!在村里耍赖皮的事儿还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就是就是!”
祁玖在一旁见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插话,只是一直面带浅笑,静静听着。
而家中院内尚未完全消融的积雪地儿里可同样是热闹一片。
“啾啾!啾啾!”
几只毛茸茸嫩黄色的鸭崽崽追着一只灰黄色的小狼崽一路狂奔,在院儿里追来跑去。艳红色的小鸭掌在地上扒拉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逮住那跑在前面的粉嫩小肉垫。
那小狼崽满目惊恐,黑溜溜的眸子简直下一瞬就要哭出来。它不停挥动着自己的小爪子,似是想要将那群恼人的鸭崽崽们尽数赶走。不料那群懵懂的鸭崽崽们反而会错了意,争先恐后又追着小狼崽跑,简直就是一涌而上的气势。
“土狗呀......土狗呀,跑啥呀!哈哈哈!你可就从了它们吧。”
刚给食槽添了草料的弃儿就这么悠闲地倚在竹栅栏边上,看着这场闹剧,笑声不断。
就见小狼崽似是听懂了般的模样,愤然回头,冲着弃儿所站的方向,不满地“嗷呜”了几嗓子。然后一甩腿间下垂的尾尖儿,猛得一跃,竟是冲回了里屋,似是被那群鸭崽崽惹恼了,只求图个清静。
弃儿修长指尖虚空轻点,细数了数,除去那些个大鸭子,约莫有着五六来个鸭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