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有感激了。
她曾经提出过,干脆这幅浮雕大家按照份额来分好了,毕竟都出钱了,这样她只需要还了夏大师那一百万就可以了。
不过可惜,这两位都拒绝了,表示不用着急,钱慢慢还,东西她自己留着吧。
初挽见此,只能罢了,其实如果三个人一起买,后续是卖是捐怎么处理也都麻烦,三个和尚没水吃,可别因为这个闹翻了。
忙碌了这么大半天,转眼到了傍晚时候,因为还要参加这次拍卖会的感谢宴,初挽只好匆忙回去酒店,换了身长裙,略打理了下自己。
其间,她还试图联系了方老太太,方老太太那位管家和律师自从拍卖会结束后就联系不上了,她只能联系方老太太。
不过可惜电话一直没人接。
她又问了陆老爷子,问起他最近有没有和对方联系过,陆老爷子反倒好奇问了一堆,问起浮雕的事,他看来有些激动,说得赶紧运回来让大家伙看看。
至于方老太太的事,陆老爷子想了想,才后知后觉:“自从上次后,就没联系过。”
初挽匆忙讲了讲情况就先挂了,她得赶过去参加晚宴。
其实本来刀鹤兮建议她干脆不要参加了,不过初挽还是想参加,今晚的宴席可谓是富豪云集,不提那礼佛图的浮雕,就说那件汝窑,她还想趁机宣讲下那件奉华汝窑,顺便提升中国艺术品的国际地位,也算是一场中国文化的宣传演讲吧。
刀鹤兮不参加这次晚宴,临出发前,他将一把小巧的物件放到她手中:“会用吗?”
初挽拿起来,这是一把柯尔特0.380英寸袖珍手—枪,很小的一支,明显是专门给女性设计的。
初挽握在手中。
刀鹤兮看她手法娴熟,明白她是会用的:“你会用,那就好,这是特别改造过的,安装了消音装置,而且可以避开机场
安检。”
初挽倒是喜欢得很:“这物件真好,可以偷偷带回大陆。”
刀鹤兮:“给你这个,不是让你冲锋陷阵,这种场合一般也没什么,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好歹随身带着预防万一。”
初挽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
刀鹤兮叮嘱过后,他把她交待给聂南圭:“劳烦聂先生了,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万事小心。”
聂南圭礼貌地笑,客气地道:“多谢刀先生提醒。”
初挽见此,便道:“都是朋友,你们不要这么客气。”
她这一说,这两人四道视线同时看向她。
初挽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上辈子他们两个关系就不好,这辈子也是不对盘。
也许优秀的人天生互相排斥?
不过现在这两位都是她的债主,也是帮她忙的,她现在谁也不敢得罪,对每个都得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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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记得,后来阿联酋在迪拜修建了世界知名的豪华酒店和宴会厅,不过在如今的1989年,后面世界知名的那些标志性大酒店还没修建,这次他们的拍卖会宴席,则是在一家叫做Hyatt的大酒店中。
这家酒店位于沙漠之中,开业六年,是目前迪拜最为知名的大酒店,据说里面有高尔夫球场和真冰滑冰场等,还曾经举办过一级方程式大奖赛。
初挽由聂南圭陪同,在鹏叔并几名保镖的陪同下,来到了酒店,抵达这里后,她便感到了迪拜富豪才有的气息。
在迪拜,一家酒店最奢靡的不是华丽的建筑,而是绿植和池塘。
这里绿意盎然,大片泛蓝的湖水和那沙漠相接,在这沙漠炎热中平添了几分清凉。
酒店停车场全都是世界顶级跑车,陆续有各种肤色的客人以及身穿白色阿拉伯长袍的本地人到场。
初挽和聂南圭进行安检入场,保镖和鹏叔被留在外面,主办方表示他们保证客人的绝对安全。
聂南圭蹙眉,初挽倒是同意:“我看别人也是这么进去的,没什么。”
聂南圭这才勉强点头:“那走吧。”
进入宴会厅后,便是扑面而来的豪华,便是如今见多识广的初挽和聂南圭,都不免赞叹迪拜的奢靡。
大厅上方是花艺造型的全水晶吊顶,那吊顶上竟然点缀着一颗颗钻石,在水晶灯照耀下,璀璨夺目,仿若漫天星子一般。
聂南圭啧啧称赞:“现在他们告诉我他们用黄金马桶,我一点不会奇怪了,他们有钱,他们可以。”
初挽笑道:“没办法,这是流淌着黄金和奶油的沙漠。”
聂南圭进去后,便被彬彬有礼的侍者引到了一处落座,从宴席布置看,他们的位置算是相对靠前的,很快便有组织方过来,低声和初挽说话,说起接下来她会被安排上场,到时候需要她介绍下她的拍品。
初挽的那件奉华汝窑还暂存在拍卖主办方手中,但是今晚
,如果初挽有需要,可以提前拿过来进行展示。
那负责人笑着说:“初女士,你可以讲一讲这件汝窑的美妙以及你对这次拍卖会的认识,怎么都可以。”
初挽点头:“我明白。”
说白了,人家花了大价钱办这一场拍卖会,其实不图钱,就是图名,他们也想借用这些收藏艺术大家的演讲宣传来博一个噱头,从而让“迪拜拍卖会”这几个字和那些名扬四海的艺术品连接在一起,这是助力他们进入艺术圈的一道台阶。
不管怎么说,她顺利得到了礼佛图浮雕,在这幅礼佛图浮雕属于美国收藏家的情况下,迪拜拍卖会已经算是尽力配合并满足她了,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愿意尽量让他们得到实惠。
当然了,这也是对中国文化中国艺术品的一次宣传,彼此互相得利。
负责人先去和其它客人沟通,聂南圭陪着初挽用一些小糕点,不得不说,这边的糕点不错,竟然还有一些相对地道的中式糕点。
聂南圭拿了几道精致小点心给初挽:“先吃点垫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
初挽笑了:“看来你挺有经验的。”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不少人都发现了初挽,毕竟在这种场合,特别是迪拜这种特殊地方,能被邀请来这次宴会的女性本就少见,更何况这么年轻,见过没见过的都知道她就是中国的初挽了。
查德维克也过来了,他很诚恳地表示了恭喜。
陆续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而让她最想不到的是,那位来自海曼家族的Bredene竟然也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规整得体的西装,打着领结,神情严肃,略显拘谨地过来和初挽打招呼。
初挽笑着伸手,和他握手。
Bredene微垂眸,看着面前的初挽,道:“初女士,我诚恳地向你表示恭喜,同时向你致以谢意。”
初挽:“哦,谢从何来?”
Bredene:“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初挽笑了,看着眼前的Bredene:“你不觉得,我可能只是多了一点运气吗?”
Bredene:“是运气,也是实力,我事后苦思冥想,终于明白,哈迈先生说的是对的,其实你的最高价确实是两千万,只不过我犹豫之下,错过了机会。”
如果他干脆一些,毫不犹豫,直接把价位定在两千一百万,那位送上支票的老人来到的时候,只怕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只不过当时他没看清局势罢了。
初挽:“没关系,也许下次,你运气会更好一些。”
Bredene:“希望如此,谢谢。”
说着,Bredene郑重递上自己的名片:“初女士,如果有朝一日,你前往英国做客,请允许我尽地主之谊。”
初挽大方接过来:“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