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随意转着,便到了柏林墙公园跳蚤市场。
据说这是德国最大最有名的二手市场,就紧挨着柏林墙公园,旁边可以看到一整面的墙,上面都是涂鸦,五花八门的。
这里的物件也实在是齐全,有各种中古时代的家具、相机、唱片以及各种古董书等,也有亚洲风格的古董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初挽带着相机的,之前会习惯性拍照什么的,这次也不例外,拍了不少照片。
她这么边逛着边道:“国外的那些收藏家,他们喜欢把收藏分类,按照系列来收藏,藏品丰富了,就开始研究开始写书,以后我也可以这么干。”
鉴赏古玩需要积累大量文化知识,对历史文化引经据典,考证辨析,也要对各种古玩的渊源鉴别有所见解,在这个基础上,当有丰富的藏品形成体系时,就可以考虑编纂鉴赏目录方面的书籍,同时将自己的知识体系整理起来,著书立说传经播慧。
陆守俨:“你收的碎瓷片,元明清瓷器应该也不少了,各种名窑和花色都齐全,也可以著书立说了吧。”
初挽点头:“是。”
她将相机收起来,笑道:“其实我还考虑写一写游记,我们出国这一年,美国欧洲大大小小的跳蚤古董市场也走了不少,我能拍照片的尽量拍了照片,我可以将这些都编纂起来,结合当地的历史文化来分析那些古董市场的门类,其实也挺有趣的。”
陆守俨:“这个想法好,每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历史文化,这种古董市场的风格也就大不相同,可以说这种跳蚤古董市场就是一个城市或者国家文化的缩影。”
初挽点头:“是,就算我们逛的最普通的农民市场,背后也是一片水土的习俗文化。”
这样的话,她的游记会兼具古董和历史文化的鉴赏,应该很有实用价值。
当然除了这些,关于瓷器的,关于柴烧窑的,关于后挂彩的,关于中国瓷器对世界影响的,这些,她都可以慢慢写,把自己两世的积累全都写出来。
陆守俨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走过那片古董市场,其实这边不光是市场,还紧邻着公园。
阳光出来了,可以看到旁边草坪上支了帐篷的德国人,他们聊天和啤酒,旁边还有乐队的演出,有人热情地站起来,随着乐队的音乐一起舞蹈。
就这么边看边走着,初挽看到前面卖家具的,里面竟然有一个中国风剔红摆件。
初挽自然不肯放过,过去看了看,却见那是一件剔红花卉纹盏托,鲜红艳丽的朱红色,上面雕刻了牡丹衬底,磨功圆润老到,这
牡丹很有层次感,枝叶繁密,花朵肥腴。
牡丹上面有展翅孔雀,孔雀的羽毛都纤若刷丝,气势富丽豪放。
初挽细细看那刀法痕迹,那刀法犀利娴熟,纤细精致,应该是明朝永乐年间的宫廷作品了。
初挽用英文问了问价格,对方犹豫了,用英文报价六万马克。
这不便宜了。
现在美元兑马克的汇率大概是一比三,这就等于两万美金。
初挽想讨价还价,不过碍于对方英语看上去不太过关,只好用手比划了一番,对方让了让价格,最后四万马克成交,也就是说大概一万五美元。
初挽痛快交钱,拿到了这件剔红小件。
这种剔红小件以后放到拍卖会上,基本两三百万应该没问题,不过当然,最好是放一放,现在剔红小件是冷门,马上卖的话不值当。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又收了一些瓷器,有中国的有欧洲订购的洛可可风格的。
初挽既然存了以后凑成系列的想法,就算里面没什么大漏,但风格不同的,当然希望尽可能收更多,品种越多越好。
再说了,现在中国的古玩在世界上相对还是低价,以后国家经济稍微起来了,古玩会涨得更厉害,总之现在买了,抗通胀,怎么都是赚的。
这么一来,初挽除了那件剔红小件,倒是一口气买了七八样瓷器,满载而归。
两个人回到酒店,初挽有些累了,便瘫靠在床上。
陆守俨便从提包里拿出来一些软布和棉花,初挽有些惊讶:“你哪来这个?”
陆守俨:“从美国带来的。”
初挽愣了愣,之后便笑起来:“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陆守俨:“那是自然,有一位天天买的爱人,我不上心点,能行吗?”
初挽趴在床上,笑看着他:“就知道你最好了,那你帮我包起来吧。”
陆守俨便将那些瓷器一个个都用棉花包起来,又用海绵和软布裹了一层,之后才妥善地箱子里,这样就不至于因为颠簸而破碎了。
初挽则从旁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喜欢看这个男人细致周到的样子,处处妥帖,有时候比她想得更长远更妥帖,这让她心里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她看着他,也想起上辈子,上辈子他们辈分有别,她和陆建时过日子,需要操心的事很多。
易铁生在生意上能帮她,但是依然会有许多事,都需要她自己做,陆建时只会给她添麻烦。
她就这么看着他,想着自己的上辈子。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的事业会比上辈子做得大,藏品会更惊人,以后也许走得更远。
这肯定是有自己重活一世的优势,但是有形无形间,她觉得多少也和他有关系,没有稳固的大后方,古玩事业也受影响啊。
陆守俨将瓷器都收拾好了,感觉到她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嗯?”
初挽托着下巴,欣赏着这个
男人,三十二岁了,足够内敛稳重,却也还算年轻,属于他的人生巅峰刚刚开始,他却已经将一种勾人的魅力沉淀到了骨子里。
特别是现在,薄薄的眼皮这么撩起时,像极了上辈子,看得初挽的心发酥,身子仿佛一块被阳光照见的糖果,就这么甜腻腻地化开了。
初挽看着他道:“你有没有觉得,就我们两个,在异国他乡,这样子也挺好的?”
陆守俨黑眸笑看着她,笃定而缓慢地道:“你刚才想得肯定不是这个。”
初挽便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她躲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窗外,欧洲四月的阳光下,淡紫色的鸢尾花正徐徐绽放。
她轻添了下有些干涩的唇:“你说——”
陆守俨:“什么?”
初挽却不好意思起来:“我不说了!”
陆守俨微挑眉,黑眸就那么探究地看着她。
初挽便开始耍赖:“我要抱!”
陆守俨好笑。
初挽羞恼起来,脸都红了:“我要抱,不抱我就生气了!反正我要抱!”
她那样子,仿佛他不答应,下一刻她就要在床上打滚了。
陆守俨好笑,俯首过来,没抱她,却是用指骨托起她的下巴,就那么站在床下吻着她,像是一个站在河边的人浅尝着溪水。
这个姿势有些奇怪,不过却带给初挽异样的感觉。
他就这么俯首就着她,吻得很深很投入。
她两只手撑在床垫上,像是天鹅一般高高仰起颈子来承着他的吻,也觉得很享受。
两个人吻了很久,陆守俨才放开。
他两唇湿润,眸光发沉,有些不耐地扯开了领带,之后解开皮带。
初挽轻舔了下唇,趴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
这让陆守俨迫不及待起来,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换了下方向,跪趴在床边,之后拿了行李箱的套快速撕开。
大夫说了,现在最好还是用套,为了安全起见,再过两周可以不用了。
初挽趴在那里,呜呜咽咽的,看他急了,有些无奈地推他的手,却推不动。
她无助地回头看,却看到他上面西装衬衫都齐全的,裤子也只是解开稍微往下而已。
他总是从容不迫,很少见他急成这样,仿佛什么都顾不上了。
初挽稍微抬起,越发陪着他的动作,心里却在想着,好想看到上辈子的那个陆守俨急起来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