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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7 章 番外一(6)(一更)(1 / 2)

高原之上有大湖,湖水无边如海,故有青海之名,比之西海倒是更适合于作为此地的新名号。

若为西海,便多少已有疆域边界之意,可那片大湖以西之地,未尝不能纳入大雍的疆土之中,谁知是否还有另一湖泽海洋要取代其西海之名。

届时西海变中海,还需另行改名,倒不如在此时便将其命名为青海。

曹操不会听不出来,在乔琰给其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其中只怕还有更进一步的进取之意。

只不过这等对外扩增的想法,在此刻还只是表现在那早前就曾归于大汉的西域都护府,并未如此直白地表现在这出青海增兵之上。

听得她接着说道:“青海之地能孕育出盐湖,环湖之地更是水草丰美之处,可惜昔年王莽篡政之时急于求成,卑禾羌献地后便被驱赶至大湖以西条件愈加恶劣之地,又以新法五十条督辖国中,将有违法令者迁居此地,以万人为计,故而令此地民怨沸腾,羌汉同怒。”

“自凉州羌乱,凛冬日盛,此地便再无城池之属,耕田之业,青海羌人大多避冬于湟中,只于春秋之间放牧于其中,便令此地越发废弛,朕见之着实可惜。”

“而今凉州地界上教化羌人已入正轨,我大雍之兵马登临青海高地,不为将其驱策如奴隶,而是将耕作畜牧之法、棉衣美食之物带入其中,将固守青海之民纳入治下。”

此时的青海西藏还远没有什么宗教的萌芽以及统一政权的诞生,那西藏历史上有明文记载的第一个政权,距离如今也还有四百多年的时间,就算再将其诞生往前追溯百年,距离今时也异常遥远。

曹操若尊奉乔琰指令前往青海,所面对的确实还是羌人散居的状态,而非是与何方小国交锋。

所以乔琰为何要将这个任务交给曹操,也不难理解了。

早年间吕布在白道川上负责督建绥远城之时,他还要将贾诩也给派遣在那里,正要在武力镇压之余行文治教化,若是由曹操远上青海,便不必再担心此地的治理会重蹈新政之时的覆辙了。

至于武力镇压的人选,彼时选拔出来参与河内进攻魏郡之战的潘璋和魏延,都是锐意进取之辈,西域边地与辽东方向的开疆拓土之时眼看着是没他们的份了,海航方面的甘宁也已在着手选拔其下属人选,他们便绝不会错过这个在青海一展身手的大好机会。

白马羌、参狼羌与卑禾羌,甚至是位处于藏原更深处的发羌,均是野性难驯之辈,正需大雍这些装备精良的甲士去先教一教他们规矩!

“孟德,青海广阔,然城池未起,步步之间均是危机。大雍子民与羌人之间在凉州的和睦,也未必就能延续到这些地界。能否为大雍再添一郡甚至是一州,便看你的本事了。”

以曹操的能力和心性,他哪里会觉得乔琰将他安排到这片不毛之地乃是对他的放逐,更不会觉得他这在车骑将军号之外新增的青海郡太守之名,是和他长子曹昂的汉中太守平级。

就像乔琰所说

的那样,以那片土地的广阔,就连自湟中往返于西宫盐池都需要数日的时间,谁知道这在将来是否会独立为一州,而非只以郡为号。

而当征战、镇压、教化、治理的职责尽数压在一人头上的时候,这便实打实是一份旁人难以得到的信托。

将其交给谁都不那么合适,只能是曹操!

他起身回道:“臣绝不辜负陛下之交托。”

乔琰目送着他领命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了一抹满意之色。

她并不怕将曹操放到这片地界上“西征”,会是给这位枭雄以独立在外的机会。

青藏高原之上的地广人稀,已注定了此地要将聚敛起足够的人手,简直是难上加难,要进入凉州又必须经由被乔琰掌控的湟中之地。

曹操手下的魏延潘璋也都是自有其想法之人,并非曹家夏侯家这等完全和曹操利益绑定且兄弟同心之辈。又有曹昂曹丕等已在乔琰麾下出仕的,作为挟制在内的人质。

何况,当青海环湖之地在曹操的出征之中被重新建设起来的时候,中原的演变也当以更为快速的方式进行了。

交情归交情,政治归政治。

这确实是对曹操来说最合适的去向。

“我听闻令雎今年也有请战之意?陛下对于辽东那头是怎么想的?”

别看扶余和高句丽因中原一统,加之辽东驻兵强盛,选择了缩起脖子做人,也早和公孙度之间双向撇清了瓜葛,但不是正式被吞并入大雍的治下,便始终还得算是“邻国”。

以蔡昭姬看来,陛下会让他们保持这等状态的时间只怕不会太长了。

但让她也没想到的是,乔琰居然选择先令曹操开启对青海的征伐建设,而将辽东暂时放在了后头。

“等到秋收之后吧,自去岁开始我便令文远和令雎将中原典籍陆续送往东北为天/朝之赐,将这等沟通再持续上半年再行攻伐之举也不迟。”

西域和青藏的两路并进,粮食的调拨路线是有重合之处的,又有关中、汉中、蜀中三路粮仓支援,虽有去年的旱灾影响减产,也确实支撑得起。

但若再加上辽东的齐头并进,那便当真是在做穷兵黩武之事了。

这可不是一位开国之君当有的举动。

“元昭元年的年末,我将海航之事交托于甘兴霸之时,他曾经给过我一个回应,说是给他两年的时间,他必定给我一支南北之间横行无忌的水师,到今年秋收之后,也便满了两年了。”

乔琰盘算了一番各方进展情形,说道:“届时,令兴霸自海上发兵,文远、令雎自陆上出兵,能吞得下多少土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青州、冀州、幽州三州秋收所得,作为此番发兵之用。”

若是连这等航行出战都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那还谈何远洋发展呢?

这既是幽州将领期待已久的一战,也是她这海上霸业的起点!

“昭姬,”乔琰朝着对方看去,认真地说道,“而今羌人之中居处凉州的,已是将使

用中原文字书写交流作为荣耀,西域都护之中的南路也已有尽数在握之态,将华夏之言推陈其间,实为时势所趋,这海外远洋之地,在这步步向前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看你近来还当有个新任务了。”

教育学生尚且要因材施教,教育百姓也是同样。

这些有着不同文化背景,开化程度不同的小国子民,要以何种方式来令其学会中原华夏的语言、习俗与文化,就要看这些随同军队抵达的书籍是何内容了。

而这些,显然是编纂乐平月报多年的蔡昭姬的责任。

四方征讨作战的将士固是重任在身,也面临着种种征伐之间的危机,可文化的传播也同样任重道远啊。

也是一出比之作战更为长久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