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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9 章 309(一更+48w营养液加更)(1 / 2)

这出拍竿的得手,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这些幽州辽东郡的从属以为他们的船上利器只是用来攻城袭墙之用,可事实上,这东西最本质上来说还是在水战的近距离交手中发挥作用,让人还没来得及真正拉近和敌方之间的距离,就先被对方的“摆锤榔头”给砸了个四分五裂。

吕令雎别提有多喜欢这东西了,就是那轮轴如果操作不当,可能会让拍竿的反复使用存在一点问题而已。

但在其暴力打击所造成的破坏性面前,这根本不能算是个问题!

眼见这辽东郡追兵自以为的人海优势,在我方战船的横冲直撞面前荡然无存,就算是相对来说稳重些的陆议和太史慈,都不免在此时心怀几l分激动。

不过在这份激动之余,陆议还保持着足够的观察力。

他听着敌方败军之中发出的动静,忽然留意到了那些混乱的声响中,出现了一声稍纵即逝的“府君”喊声。

他连忙朝着身边的士卒和那些被拍竿威力震慑在当场的采参人喝道:“快!去那边抓人!有大鱼!”

有大鱼这三个字一出,吕令雎也急忙举起了下属递过来的望远镜,朝着那头看了过去,赫然见到在那边那艘被拍散的船只之中,一个抱着木板朝着远方泅水而去的身影,明显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衣着,还被同样落水的下属拥趸庇护在中间。

在听到陆议所说的“府君”身份后,她更是眼前一亮。

这种称呼绝不可能出现在西安平的县城高官身上,只有可能是这辽东郡的头号长官。

公孙度!

人口的劫掠比起领地的侵占,在方今这种特殊的局势之下更容易引起公孙度的戒备和愤怒,是早在他们前来此地的时候就制定好的策略。

但当这举动当真把公孙度给引出来,还是出现在吕令雎这一路的时候,她还是不由握紧了船舷,指尖下意识地收拢,恨不得自己也直接往水里跳,跟着这些前去擒拿“贼首”的将士一道,将这公孙度给抓到自己面前来。

陆议在旁提醒了句“别忘了孔明的计划”,这才让她稍稍平复下了些心绪。

也不能怪她如此激动,上一次擒拿住的鲁肃,到底也只能算是徐州的主簿而已,此刻她要抓住的,却是割据辽东意图称王的公孙度。

不过陆议说的不错,眼前这场压倒性的胜利并不代表着他们的辽东之战告一段落。

公孙度在此时出现,只能代表着他们的引蛇出洞计划提前一步达成,随后的行动才是重头戏。

若不能让公孙度心服口服地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他们,在拿下辽东之后让公孙度和张辽两头夹击公孙瓒的行动,绝不可能达成高效的配合。

若是其中出现了什么纰漏,让公孙瓒有了脱身甚至是反攻的机会,那他们这出海航辽东的突袭计划,也就没有意义了!

他们是不能直接杀公孙度的。

别管此人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起码在他接任辽

东太守的五年之间,

他在此地已经渐渐培植起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更有了真心臣服于他麾下的下属。

即便公孙度为他们所杀,他们也绝不可能直接顶替掉公孙度的位置,让辽东在并未出现任何动乱的情况下直接完成易主,所以……

还是该当按照诸葛亮那个得到了乔琰认可的计划行事。

但说起来,吕令雎看着面前的战局还是不由有些得意。

计划是诸葛亮提出的不错,可总得遇到了人才能执行下去,这迎战公孙度的首功果然还是她的囊中之物!

当公孙度被人从海中抓到楼船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姑娘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堪称肆无忌惮的目光,活像是在打量他到底能价值几l何。

公孙度:“……”

他在辽东的日渐积威,让他早已不是刚被董卓给出这个委任时候的手脚局促,就连郡中的县民都有拿出吉兆来讨好于他,为显示他在此地统领的合法性,已有多时不曾被人以这般放肆的眼神打量了。

就算他此时被人拖拽着上船,简直是一副落水狗的样子,也没改变他对自己的这种认知。

但如今他是那个阶下囚,再有多少的不满都没法直接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来,顶多就是看着吕令雎和陆议外加他们身边的太史慈,琢磨着这些人若是想要上岸占据辽东,他是不是有从中操作脱身的可能。

海战上的优势可不代表着他们在陆上还能如此!

首先,他们没有足够的马匹,而幽州突骑比起凉并二州的,也未尝不能一较高下。

可吕令雎一开口,便让公孙度有些意外。

她说的并不是让他投降,而是在收回了那种放肆打量的目光后说道:“公孙太守,我想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被我们给击败得如此狼狈吧?还是被我们这些年轻人打败的。这条消息如果传到身在辽东属国的蹋顿和再往西的公孙瓒耳中,大概不会是个对你来说的好事。”

这当然不会是好事!

北地的弱肉强食规则,在幽州也同样遵循。

要不是公孙度在辽东郡内所积聚起的势力越发强盛,击败了刘虞后拿下幽州牧位置的公孙瓒,只怕巴不得将公孙度这个同姓但不同族的家伙,也从幽州的地盘上清理出去。

公孙度看了看吕令雎的脸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反正公孙太守看到了,我们只是需要载走一部分人口而已,既然你要做出阻拦,我们也只能对此进行反击。”

反击的结果,也就是公孙度此时被擒获在当场。

吕令雎摊了摊手,一副她也只是被迫行动的模样,“既然公孙太守已经在我们手上了,与其将你给杀了,还不如我们两方共赢。”

“我们可以不计较公孙太守做出的阻拦,也可以将公孙太守放回,同时确保沓氏和西安平这两处的战事结果不会传到不该听到此事的人耳中,不过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力。既然公孙太守人在这里,那就好办得多了。”

这句“好办”一点也没让公孙度感觉到任何的欣慰,

反而只有一种格外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他就听到吕令雎说道:“光靠着我们劫持,

效率还是太低了点,不如就由公孙太守下个令吧,将西安平周遭的战马和士卒挪交给我们一批,然后我们将您放回去。”

“至于具体给出多少公平交易的筹码,那就是公孙太守自己决定的事情了。”

吕令雎的目光中明明白白地表露着一个意思,现在是公孙度自己一个不慎,撞上了对方这个铁板,公平肯定是没有公平的,但好歹他们还得算是个讲礼貌的强盗,准许公孙度将自己给赎身回去。

公孙度一听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发懵得厉害。

被对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气的!

可经由吕令雎的这句话一说,他比之前还要确定,这些突然袭击辽东对他所占领地出手的人,就算因为有女将军和年轻人这样的标志性特征,依然更可能是袁绍的手下。

乔琰刚入洛阳,按理来说是不缺人手的,要将人口从辽东运送到青州东莱,也确实是要比将其运送到乔琰所能掌控的地盘上要容易得多,存在往复运输的可能。

此外,会在此时还有战马需求的,显然不会是据传还有大批大宛宝马在手的乔琰,而是被公孙瓒占据了幽州产马之地,在战马资源上明显处于弱势的袁绍!

在早就已经有了些思维定视的情况下,公孙度对于自己做出的这个判断更加深信不疑。

可此时他要是领着下属跟对方面对面地坐着,说不定还能跟对方谈谈“公正”一说,奈何眼下的情况中,他鬓边还有海水在往下流淌,怎么看都不是个能跟人正常交涉的状态。

那獐子岛广鹿岛上的渔民只能屈从,他也当然只能如此。

好在对方没有将他长期扣押作为人质的想法,他还有脱身之后跟对方算账的机会。

还没到他彻底失败的时候!

大不了就是先给对方一点好处。

他紧绷着面皮,挤出了一句话,“行,让我的两个下属,带着我的亲笔书信去附近的城池调动物资和人手。”

公孙度怎么想都觉得,要是让他就这么白白地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战马和兵员交给对方,简直就像是在他的身上割了一刀。

可要是他并不愿意交出去,只怕这伙人不会将他给放回去。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是全靠着他的下属达成的,于是他心头想法一转,想出了个好办法。

在这封让下属带回去调马调人的信函中,他将马匹和人手的数量写得比起这几l艘船只所能运载的数量稍多了些。

陆议朝着这信函上的数量瞥了眼,觉得这位辽东太守真是没被他们的这出天降拍竿给打服,居然还在此时玩起了这种戏码。

但他的这出决定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意外,也显然是正中下怀。

公孙度玩的这点心思,还省了他们不少事。

“等接手第一批

士卒和战马之后,我们就将公孙度放回去。”

在从公孙度的面前走开后,陆议便对吕令雎开口说道,“让人传讯孔明,既然公孙度的人已经在这里了,沓氏那边的兵力就可以收回来了,让一部分战船回到獐子岛接应,正好给公孙度下一次惊喜。”

吕令雎当即让人分出了一艘小船,在公孙度未曾留意到的角落忽然离开了这边的船队,朝着西面行驶而去,其他的船只则带着公孙度这个人质一道朝着西安平的方向回返。

当他们缓缓开入鸭绿江口,顺着江流北上抵达西安平城下的时候,公孙度的下属早已将府君被擒获而他们需要拿出“资源”来置换的消息送到了城中。

先前这城中的守军将领对于公孙度击败敌军抱有多大的期待,收到了他的败绩之时就有多么沮丧。

可再看到那些两次打砸这座城池的楼船战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顾不上什么沮丧和对公孙度的埋怨,只能先按照公孙度所吩咐的,将该准备好的赎人筹码给拿出来。

马匹这种东西,在对方是开着船来,抢劫完毕就跑的情况下,确实是不太方便运载走的,现在它们却被从马厩之中驱赶出来,在船舱之中单独的隔间内关押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