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他正躺在床上,披着外袍,头发还乱糟糟的,却非要苏皎月,坐在他的跟前。
你母亲说你腿脚有了知觉,我很高兴。苏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苏皎月喊到自己跟前,也许是昨晚苏谨琛说的那些话对他触动太大了,他看着她,想起她小时候能跑能跳,他还经常给她当大马骑。
他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的宝贝,可最后却弄成这副样子。
等你腿好了,我一定让母亲给你找一个好婆家。苏政皱着眉心道,苏皎月的腿脚若是好不了了,他是怎么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的,那些人家哪里会这样疼她,怕只会觉得她是个累赘而已。
父亲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苏皎月觉得有些奇怪,当然她更奇怪的,是苏政这突如其来的病症。
在原文中,她只写过一次苏政犯心疾,那便是苏谨琛同他坦言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要和承恩侯府划清界限的时候。
但那是一两年之后的事情,是苏谨琛高中状元,预备要大展宏图的时候,现在他才刚刚去书院念书而已,怎么可能和苏政提起这些呢?
我还小呢。苏皎月低着头道:我还想多陪着父亲母亲。
苏政伸手轻抚了一下苏皎月的发顶,关于昨晚苏谨琛跟他说的那件事情,他是在问不出口,这样的事情太过羞于启齿,苏皎月可能什么都还不懂呢
他怎么能让她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名节而那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亲哥哥!
苏政收回了手,大掌覆在自己的额前,仰面靠在迎枕上道:你下去吧,为父要休息片刻。
苏皎月从苏政的房里出来,便看见徐氏正巧从鹤瑞堂出来,徐氏见了她道:你兄长去鹤瑞堂辞行了,也不知道他还过不过来。
苏谨琛应该不会过来的,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和苏政之间,肯定是有了嫌隙,不然苏政也不会气成那个样子。
苏皎月想起苏政方才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同徐氏道:父亲睡下了,我去外头送一送兄长。
马车已经停在了角门口,几个粗使婆子将一应的箱笼从鹏程院搬出来。
青杏推着苏皎月绕过影壁,看见婆子们将箱子一个个的搬上车。
这架势哪里像是出门念书,倒像是在搬家一样了。
苏皎月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见苏谨琛站在门口,伸手轻抚他平日最喜欢的那一匹白马。
兄长苏皎月驱动着轮椅来到门口,隔着高高的门槛,她看见苏谨琛回过头来,眼神中似有清淡如水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