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还说不疼?苏皎月的眉心登时就拧了起来。
也亏得她曾给了苏谨琛写过皮糙肉厚的设定,要不然这样的一盏热茶泼上去,定然是要烫去一层皮的。
把烫伤膏拿出来。苏皎月轻声对青杏道。
青杏以为苏皎月放下烫伤膏就要走,便把小瓷罐子放在茶几上,正要回去推着苏皎月离开,却被她给喊住了。
等等。
苏皎月自己握着辅轮又往前挪了一些,和苏谨琛几乎只相隔一尺的距离,她伸手打开那瓷瓶,用指尖沾了一点点膏药,用非常非常轻缓的动作,触到苏谨琛的伤处。
想来他是睡得很沉的,要不然她这轮椅骨碌骨碌的,他一早就醒了。
她是真的看不得这样一双手有丝毫的瑕疵,要是将来留下了疤痕,那她肯定会心疼的。
小姐你青杏简直都看呆了,苏皎月从小娇惯,事事都要别人照料,何曾这样细心的照顾过别人的?
她的动作这般的小心翼翼,兰花指微微翘起来,深怕指甲刮到了苏谨琛的伤处。
兄长的手那么好看,要是留下疤就不好了,我看他平常不怎么在意这些小事,祖母虽然给他送了烫伤膏,他未必肯用。苏皎月细声细气的开口,指尖一遍遍的涂抹过伤处。
一直阖眸装睡的苏谨琛却有些装不下去了。膏药从灼伤处浸润着皮肉,疼痛被清凉的感觉缓缓吞噬,但这种感觉,却又像在吞噬着他的思维一样,让他觉得如梦似幻。
他没有睁眼,但苏皎月软糯的声音就在耳边。
柔软的指腹轻触在皮肤上有些麻痒,又像是触在心尖上一般。少女神情专注,动作却异常轻柔,连呼吸都刻意放慢了几分。
他甚至有些希望这一刻能长一些,更长一些
苏谨琛的长睫闪了闪,终究没选择睁开眼睛。
快走!
这一回却是让苏皎月发现了苏谨琛的小动作,她做贼似的缩着脖子,手忙脚乱的拧上了膏药,让青杏推着她的轮椅落荒而逃。
苏皎月到了门外,又忍不住往房里看了一眼,见苏谨琛还没有要醒来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好冷,你去让人送个暖炉来。苏皎月看了看自己涂过药膏的手指,她能感觉到苏谨琛的手背是冰凉的。
青杏这时候也稍稍缓解了一下方才的紧张情绪,透过窗棂依旧能看见苏谨琛的睡颜,几缕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光线错落,明暗之间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