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要是苏谨琛真的这么死了,苏政未必不心疼,他若心疼,必定迁怒于自己。
徐氏的眉心拧得更紧了,她抬起头看着靠在床头的苏皎月,又看看她那一双捂在被窝中不能动弹的腿,压了压眼角道:我苦命的娇娇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母亲莫要伤心关于这件事,苏皎月实在没办法怨天尤人,只能安慰徐氏道:反正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两条腿一天也走不了几步路,母亲就权当我懒怠罢了。
徐氏哭得越发伤心,抱着苏皎月的腿哭。
那太太,这大夫到底请还是不请?
一旁的刘妈妈还等着她回话,外头苏谨琛的小厮还等着。
请!让大夫好好给大少爷治病,等他好了,我要让他当着老爷的面儿,给娇娇下跪道歉。
苏皎月一听下跪两个字,顿时又精神了。
又跪跪一次就离死更近一步。
喝了大夫开的退烧汤剂,苏谨琛很快就醒了。
他身子骨强健,原本受一些小伤是无碍的,但那日在祠堂受罚之后,在庭中跪了半日,恰又下了一场大雨,足足淋了两个时辰,这才感染了风寒。
风寒加上后背的伤,一下子病势汹汹,吓坏了平常服侍他的小厮阿福。
这不,他才刚刚觉得灵台清明睁开了眼睛,就听见阿福带着哭腔在他耳边道:少爷,你总算醒了!
苏谨琛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来,牵动到背后的伤口,稍稍拧了拧眉心,就看见放在了房中束腰圆桌上的一个药碗。
你哪里请来的大夫?
苏谨琛虽然昏睡,却也依稀记得,曾有人为他把脉诊治,又有人给他端茶送药。
是我求了太太给少爷请的大夫。
苏谨琛见阿福说的寻常,看来倒是没遇上什么波折,可徐氏向来对他冷淡,没有时时来搓磨他,那都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至于病了,也绝不会这般快去请大夫,总要耽误几日,等到看着无力回天了,才会网开一面去请大夫
但大约是他命不该绝,病得再重,也不过两剂汤药就能救回来所以,他一直活到今时今日。
所以,太太就这样答应了?这显然让苏谨琛觉得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