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姐儿见他落笔,也跟着要去抓羊毫,王书淮立即钳住她小手,将她稳稳控制住,低声斥道,“别闹,等爹爹画好再陪你玩。”
珂儿乖乖坐好,目不转睛盯着爹爹作的画,看了一眼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娘亲,小脸露出几分茫然来。
王书淮画的是工笔美人画,很快便完工。
珂姐儿望着画面里的美人儿,兴奋地喊娘。
谢云初抬起笑眼,“傻丫头。”
“娘!”珂姐儿又喊了一声。
谢云初盯着绣盘没抬头,“娘在这呢。”
珂姐儿趴在桌案上,要去抓绢画,王书淮担心她抓坏他的画作,抱着孩子起身去寻乳娘。
谢云初听到哭声抬目张望,目光忽然落在那幅画上,隐隐约约看
出轮廓,一下子便愣子那里。
余光注意到珠帘响动,那个人跨进门槛,她垂下眸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谢云初将绣了一半的肚兜搁在小几上,抱着叠好的小衣进了内室。
王书淮看了她背影一眼,小心翼翼将画卷好,搁去了书房。
深秋夜寒,谢云初也不敢日日沐浴,这一日便让春祺给她泡脚,王书淮倒是养成沐浴的习惯,等他洗好出来,谢云初也收拾干净,夫妻俩一前一后上了床。
谢云初依旧躺在里侧。
王书淮睡在外侧,将窗帘放下来,帐内一片黑暗,他忽然开口问道,
“身子好些了吗,可还有不适?”
谢云初被这话问得气息微滞,“舒服了....”话落意识到话有歧义,忍不住呼了一口气,佯装镇定道,“我没事了。”
王书淮点点头,双手枕在脑后率先躺下。
他刚淋了热水浴,身上燥热着,没有盖被褥,谢云初怕冷,立即拱入被褥里。
王书淮见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多了一句嘴,
“若是冷,便睡到我这边来。”
他给她暖床。
与他睡一个被窝?
两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事。
谢云初断然拒绝,“不必了。”
王书淮看着生分的妻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让她立即接受他,怕是不容易。
慢慢来吧。
王书淮这样想。
回到这张床上,昨晚的事历历在目,身后的气息浓烈且强势,谢云初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她想了想,开口道,
“二爷,昨夜的事,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温软的腔调清晰传来。
王书淮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好笑,他起身看着她,“若这次算欠我人情,那过去算不算我欠你人情?”
谢云初还做不到堂而皇之谈论这种事,语气嘟哝道,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过去二人都快活了,昨晚王书淮只紧着她一人。
谢云初说不出来,扭头瞪了他一眼。
“二爷非要跟我论个你长我短吗?”
王书淮面不改色道,
“在我看来这便是夫妻闺房乐子,若你非要论人情的话,那我还欠你很多回。”
谢云初双腿一软。
将脸往被褥里一蒙,彻底不搭理他。
王书淮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失笑,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兀自笑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事,“对了,今日在宫门口遇见福园郡主,她邀你后日去方家园打马球。”
谢云初隔着被褥模糊传来一声“嗯”。
王书淮没告诉她,这场马球赛由高詹牵头,请了京城一些年轻夫妇捧场,王书淮担心告诉她真相,谢云初会拒绝。
换做以前他压根不凑这样的热闹,如今不一样,若旁人均有丈夫在身边,她却孤零零一人,该多难受。
王书淮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缺失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