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目光深了深:“卫公子热情相邀,本不该拒绝,只是……”
“林姑娘不必客气。”仿佛是生怕听见拒绝的话,卫俊梓连忙开口,“在下说过,当初是燕少将军救在下于刀口,如今林姑娘既是燕少将军的好友,那在下也自该一尽地主之谊。大军如今正在关外,林姑娘想来也有所担忧,在下那里离关隘更近,若大军得归,定能先知一步。”
这个由头可比什么卤菜诱人得多。
林悠微微沉思,看向了站在旁边的江孤月。
自打来了这里,江孤月就换了随常衣裳,只在腰间佩了一柄剑,少了许多江湖杀伐之气。
卫俊梓心有余悸地往那剑上瞄了一眼,可又打量对方是女子,并未太放在心上。
见江孤月极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林悠方转回视线来笑着道:“那便要劳烦卫公子上心,尽早将燕远他们的消息告知了。”
那卫俊梓神情激动,忙道:“姑娘这边请,在下这就遣小童去盯着,若大军一回来,立时告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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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厚厚的积雪已被踩得不成模样,翻出的岩土混着暗红的血迹,正昭示着此处战场方才的激烈。
三日几乎可说是正面的对抗,让大乾和胡狄的队伍都损失不小,但到底是山势有利,池印将军的计策并上燕远的英勇,到底也没让胡狄占了便宜。
也许是见寒风呼啸,便连胡狄士兵都几乎到了极限,这一日下午,胡狄便已成阵型退兵。
军中有性子急的将领,怒喊着要将胡狄蛮人追杀殆尽,可燕远清楚,他们后备有限,大军三日里损耗也不小,并非一勇到底的好时候。是以打扫过战场,北军兵士便要重新回关中休整。
但这一回,也出现了一些与之前不太一样的地方。
比如镇北军丙字营的左庶卫长,在收兵的当口便被燕少将军亲自绑了起来。
那庶卫长姓丁名陆仁,说起来也算是镇北军旧部,当年就曾跟随老将军上阵杀敌,一手弓箭军中无出其右,立过不少功劳,镇北军的不少人听说他被少将军抓了,不光是觉得疑惑,甚至有人一脸怒意,仗着自己年纪不小,一副要找燕远问个清楚的样子。
只是燕远好像是故意要做给那些人看,回关内的队伍里,丁陆仁被绑着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在连着三日的作战已近乎到达极限的兵士之中,格外显眼。
镇北军对此议论纷纷,但北方各部的将领却都未置一词。
直到大军与池印将军汇合,过了关口,快走到关内驻扎的大营,一个十几岁的新兵小子,从对面直冲着燕远跑了过来。
“什么事连规矩都不记得了?”展墨赶忙将人拦下。
这小子他倒是认识,是他们来望月关的路上捡的,那时候生病快死了,孟先生把人救活后,就让他一直跟着天风营戊字营了。
那小子名叫宝才,扶了一下自己因跑动歪掉的帽子,喘着粗气道:“少将军不好了,林姑娘去了卫郎中的帐子,好一会了都没出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