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林谚还算冷静,他连忙行了礼道:“儿臣听说乐阳妹妹在此,心里担忧,便贸然前来。父皇,乐阳妹妹年轻,也不知外面危险重重,难免有疏漏之处,还请父皇念在她及笄不久,所知甚少的份上,莫要怪罪于她。”
林慎看着长子次子都跑来阻拦,到底没能狠下心将三个子女都教训一通,他甩开林谚和王德兴,把那戒尺一下扔在了地上。
“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有主意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儿臣万万不敢!”林谦见父皇把戒尺扔了,连忙过去跟林悠跪一块,表起忠心。
他听见景福说圣上在养心殿跟乐阳妹妹生气,可吓坏了,都没顾上同母妃说就赶紧拉着大皇兄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了,也不知乐阳妹妹这是要做什么,竟惹得父皇这么大的气。
林慎看着那三人跪在那,又见林悠仍旧默默掉着眼泪,心内又不免心疼。
他冷着脸,未将感情表露出一丝一毫,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都回去吧。”
那年过半百的帝王坐在那里,不经意间有一丝未能被好好隐藏的疲惫流露出来。
他想起了许之诲和金鳞卫暗中传递的消息,此前他一直派人查的慢香萝真正的来源有眉目了,就是那些胡狄商人,而那些胡狄商人,自然不是仅凭自己就能入大乾如入无人之地。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代州战事紧张,京城也根本没有旁人以为的那么安全。
“好好在宫里待着,别想那些铤而走险的事。”林慎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终究只说出这么一句来。
天气冷了,从养心殿出来,抬眼便是满目萧条。
林谦察觉到了妹妹的心情并不好,跟着走了一截,还是没忍住问道:“乐阳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悠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其实想到了父皇会不同意,但她想着,兴许她解释了,便有机会改变呢?可如今这一遭,显然父皇是一定不会让她跟着押运粮草的队伍去代州的。
可是她既然猜到在粮草上会出问题,又如何能放心地不去管这件事呢?
前世燕远在代州六年,焉知最后功败垂成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年京城一片混乱,运去代州的粮草出了问题?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想改变前世的结局吗?倘若她自己不能去,谁又能帮她呢?
“乐阳妹妹,你哪里难受,告诉兄长,兴许兄长能帮你呢?”林谚瞧见妹妹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着急。
林悠茫然地走出一段路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两位兄长。
“大皇兄,二皇兄,有办法可以让我出宫,跟着押送粮草的队伍去代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