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末将只是不想令公主被卷入此事之中……”
“够了!”乾嘉帝打断他的话,“朕且问你,代州你去还是不去?”
燕远重新抬起目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随着林慎的话在他心中一层层激荡。
他斩钉截铁地答:“末将愿北征代州!”
“好,那朕再问你,若此行凶险,当立生死状,你可敢立不敢?”
“末将拒胡狄关外,万死不辞!”
“好,好啊!”乾嘉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正捡起地上的奏折和金如意的王德兴惊恐地抬起视线看了一眼,又赶紧躬着身子降低存在感。
林慎却好像忽然驱散了几日的阴霾一般:“栋梁未废,良弓犹在,好,好啊!”
燕远尚没有相通圣上所说究竟是什么,可他胸怀之中那被点燃而起的拒异族于关外的斗志,却已如熊熊烈火,渐成燎原之势。
林慎一把将那少年人拽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以很不像是帝王的语气说道:“别辜负悠儿。”
*
一日之内,关于朝夕鼓的事已是传得满城风雨。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些流传在市井之中的各种传言中,夹杂进了一些奇怪的,但却不能不引人注意的所谓“真相”。
“什么?”淳于婉惊讶地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些不过是我今日从茶馆中听到的罢了,恐还只是冰山一角。”商沐风眉头紧锁。
今日与燕远分开后,他便觉得心中似有一团阴云郁结,回府的路上路过一间茶馆,便去里头点了一壶茶。
本是想静心,却不想意外听了些市井言语。
林悠夜雨中敲响朝夕鼓的事情,还不到一个昼夜,便已被加诸在商沐风看来甚为“荒唐”的解释。
那些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说乐阳公主是被燕远蛊惑,这才不顾自己的性命跑去敲朝夕鼓,那乐阳公主不过一个十五的姑娘,哪里知道朝夕鼓意味着什么?一切不过是被燕远利用罢了。
说那燕家遗孤野心甚大,明知驸马不可领兵,还要骗公主“冲锋陷阵”,自己则缩在后面想不费吹灰之力“鱼与熊掌得兼”。
还说那燕远既要做驸马,又要领兵,只怕是有不臣之心,一顶大帽子蛮横无理地就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