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坐在窗前,桌案上放着的是一盏蝴蝶灯。
是燕远上次送给她的,就挂在定宁宫的庭院里,每次要下雨了,小山就会带着小太监们收起来,等雨停了再挂上。
因知道是少将军亲手做的,小山待这些宫灯也小心得很,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一点磕碰都没有。
可林悠此时看着那灯,却觉得心像被揪住了似的疼。
她是知道这几日朝堂上的争论的,今日淳于婉受她的邀请进宫,也带来燕远的消息,说他这几日都在天风营,疯了一样练兵。
林悠猜他也许真要如他所说,去做个戊字营没名没姓的小兵了。
可她就是不甘,她的少将军明明是父皇都说过的良将,便只因为喜欢的人是公主,就要放弃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吗?
她原本想着,前世胡狄人是冬日才起兵,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慢慢图谋,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可现在这般突然,这个问题已然被抬到了明面上,她就算能劝说父皇,难道她还能去劝满朝文武吗?
林悠的视线聚焦在那盏蝴蝶灯上,蝶翅偏偏,上面的花纹还能瞧出稚嫩,但那饱含了少年人心思的灯盏,终归涌动着别样的情愫。
林悠看着看着,忽觉那蝴蝶振翅欲飞,好像是在说两个字——“自由”。
自由。
林悠精神猛地一震,她的少将军原本就该是少将军,凭什么因这些身外之事就要为他套上枷锁?
他就该领兵出征,不是因为他是燕家后人,只是因为他骁勇善战,是整个天风营无不承认的副将!
林悠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把伞便往外走去,青溪原本在外间绣花,瞧见林悠的身影,扔下针线便抱起一把伞跟着冲出去。
“公主,这么大的雨是要去哪啊?有什么事要不奴婢去办?”
外面雨还在哗啦啦地下,林悠打着伞,可才走出几步去,裙子便已溅湿了。
青溪也拿了把伞,打开来替她挡着,可这雨大,再挡也总要淋在身上。
青溪不免更急了:“公主!雨太大了,当心要受了风寒,吩咐给奴婢,奴婢去就好了。”
林悠好像没感觉到那大雨似的,步履坚定地往定宁宫外走去:“这件事你办不了,偏得我去才行。”
青溪微微惊住,她知道这几日因为少将军的事公主每日都心事重重,难道公主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秋雨洗刷着宫墙,宫内的灯火在雨里明灭飘摇,路上的宫人有的穿着蓑衣,有的打着伞,都是步履匆匆低着头尽快地走,在路上瞧见乐阳公主的身影,每个人都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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