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得偏是那样真挚,让林悠只想抛却什么矜持,就这么从心所欲地答应他。
“我说的是认真的。”见她久未回复,燕远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哪怕是此前天风营考校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双手一片冰凉,脸颊却觉得发烫。
他生怕林悠不信他,甚至想要就在此刻起誓。
林悠忙拉住他将要抬起的胳膊:“你,你说你要作驸马?”
燕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他几乎有些不会说话了。
“我,我不是想逼迫你,我只是觉得,觉得好像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他们今日可以算计立阳公主,倘若来日算计你呢?悠儿,我,我不敢想。我怕我保护不好你,我怕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伤害你,我怕……”
“可大乾的驸马,不能当要职,更不可能上北疆的战场。”林悠打断他的话。
她忽然觉得自己清醒得可怕。她好像同时看到了前世今生的交织,她不愿燕远有遗憾,更不愿当年望月关的秘密被永远埋藏在北疆的高山。
“不能当要职,不就是不能领兵吗?”燕远笑了一下,“我不领兵,又不是不能离开京城,到时我自然请命,不要任何职位随军前去,对外只说到北疆祭奠祖父父亲和兄长,不也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本能作少将军,能作镇北军的先锋,为何要屈居幕后,况且手中若无权力,到时真要前往代州,那些人怎可能带你前去呢?”
“说不定到那时候就有解决的办法了,总不能遇到一点困难就想着退缩。悠儿,我想好了的,祖父说得对,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须得护好你啊。”
“燕远,这件事不是小事,你要冷静下来。”
燕远摇头:“你不懂,有些事是冷静不下来的,更没办法完全理智地分析。悠儿,我可以猜淳于鹰的招式,可以分析胡狄的战术,可我没办法预料女孩子的心思,我担心,可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的眉心紧紧皱着,似乎是压抑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者我去跟圣上说,我不在天风营了,我做殿前司的侍卫,就保护定宁宫,这样也好,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林悠眼里起了蒙蒙的水雾,却是破涕而笑:“说什么胡话?你是燕府的后人,如何能做侍卫?燕远,我没事,我虽然不像你那般武艺高强,但皇宫有禁军,我也不是傻子,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了呢?”
“我没办法忽视那个万一……”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林悠抬手点在他唇上,打断了他的话,“我只问你,你这般担心我,到底是因为我是乐阳公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却好像藏了潋滟的波光,让人想要沉溺其中,燕远的目光与她正正相对,像是心跳停止了一般,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滞涩。
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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