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没敢冒犯,折中道:“哦哦,欢迎,不知道怎么称呼?”
“陆星乔。”
“……”
几个老狐狸顿一下,没印象,但莫名有点耳熟。
于是对视一眼,在包间里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只是绝口不提注资的事,只打算回去查一查。
叶朝喝太多了,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于是也没搭理他们的你来我往,躺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喝多了酒,胃里酸胀,心烦意燥。
包间里音乐声大,酒味弥漫,他闭着眼,陆星乔就坐一边,视线时不时看着他,给他挡酒,脸色淡淡,来者不拒。
叶朝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眼皮掀开又合上,更是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又有谁过来,手里一杯杯倒满的酒,喊着陆星乔:“小陆啊,再喝一杯。”
陆星乔抬手接过,一个也没拒绝:“嗯。”
“……”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砰!”叶朝坐起来,突然冷着脸踹了下桌子。
桌上的酒瓶叮当响,他站起来,在几道茫然惊诧的目光里,淡淡道:“抱歉,今天喝多了,没站稳,天不早了,都散了吧。”
他憋着火,几个老狐狸本来也不是真陪他喝酒,顿了下,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得罪,识趣起身告辞。
人陆续出去,包间里瞬间静下来。
会所灯光粉中带蓝,看的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叶朝闭上眼,往后倒沙发上,头发蹭的凌乱,搭在前额。
许久,他冷声说:“还不走?”
没人吭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叶朝掀开眼皮,见陆星乔正半蹲在他前边儿,
他看着他,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摸了下他的眼皮。
他说:“这怎么了?”
叶朝眼皮边有一块小疤,从前没有。
叶朝皱眉,伸手挥开他,懒得再问,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
他喝太多,直犯恶心,听见声音就想吐。
结果推门出去,晦气得很,又看见唐理。
叶朝臭着脸,差点没当场吐他身上。
他脸色很臭,差点干呕,唐理看着他的表情,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珠死死盯着他,活像谁欠他八百万。
叶朝懒得理他,抬腿把轮椅踹开,径直往外
() ,唐理神色一顿,让人跟着他紧随其后。
他手里拿着手机,追着叶朝,声音忍耐:“别发脾气了,你生我气,跟你自己过不去划算吗?过来看这个项目,也是新材料,喜不喜欢?”
叶朝已经极度烦躁,脚步根本没停,唐理顿一下,跟着他,突然道:“我后悔了行不行。”
见叶朝始终不理他,他脸色阴沉:“我不知道那是……你那个爸爸留给你的,我以为是沈叔叔,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抢东西……沈辰又进了医院,你……我补偿你好不好。”
他跟着叶朝,一行人闯进地下停车场,头顶光线由骤亮变暗。
叶朝表情不耐,像旁边有狗在叫。
唐理看着他,脸色阴沉,不笑了:“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吗?”
顿一下,他又缓和语气:“前几天登游戏,猜我看见什么,咱们大学建的帮会,只是找不到游戏里咱们帮一起养的小狗了。就唐小理,你之前每天还给他喂饭呢?记得吗?”
他试图语气和缓,但叶朝还是没反应,径直走到车边,伸手拉车门。
唐理推着轮椅,沉着脸,突然伸手拉他,表情执拗:“不准走!”
叶朝回头就是一脚,把他踹的退出半米,面无表情警告:“滚不滚,狗删了,你想死?”
唐理顿一下,低头看断腿,沉默片刻,突然松了口气,他弯着眼说:“你终于理我了?还不够重,不解气?要不你再踹一脚。”
他仰了仰头,笑着说:“没说完,大学时候养的那盆花还在你家吧,怎么样了?”
“拔了。”
“前天我生日让人给你送请柬了……徐管家说送去了,你怎么没来?是没送到吗?”
叶朝心里想着包间的人,心不在焉,心烦意燥,拿着钥匙后退几米,缓缓动了下眼珠。
他不耐烦,面无表情:“你生日关我屁事?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会杀了你,是不是有病?”
唐理顿了下,他想起什么,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我看见了。”他说。
他手指紧攥轮椅,垂着眼,脸色阴沉:“刚刚那个……你大学那时候就老是想那个人终于回来了,是吗?”
他说的乱七八糟,叶朝没听清。
汽车鸣笛声响起,有车灯由远及近,潮水一样漫下来。
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由远及近,缓缓驶进。
车窗摇下,露出陆星乔没什么表情的脸,男人靠在窗边,眉眼冷峻,在曈曈灯火里看过来,眼珠漆黑,搭在车玻璃上的小臂结实有力。
他偏头过来,看着叶朝,然后说:“送你。”
叶朝冷着脸,看他一眼,烦躁的把钥匙扔进去,开门上车。
车窗外,唐理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突然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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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燕城主干道一片灯火通明。
车身逐渐汇聚进流水一般的车流里,速度平稳,里面有股很淡的薄荷味,闻着很舒服。
座位设置的很舒适,叶朝给前边司机报了公司地点,报完后直接往后靠着,闭目养神。
司机安静无言,双手很稳,驾驶车身逐渐驶入灯火通明的城市里。
车速不快,平稳在路上行走,不知道过去多久。
叶朝靠着座位,睫毛垂着,在淡淡的薄荷味里,像睡了过去。
陆星乔微微垂眼,没有出声,只是坐在旁边看他,看他一身尖刺,看他即使闭着眼,下巴也时刻绷着,仿佛冷漠,锋利,不近人情。
好像他走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过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