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惆怅,让人莫名的觉得可怜。可是,施芯露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晃神,在她以为自己都要相信了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时候自己每一次因为信他后的失落,而后,那丝仅剩的动容也消失殆尽。
她低头,避开他太过温柔而专注的目光,自嘲道:“邵温徵,在我宁可欺骗自己也要选择信你的时候,你带给我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和孤独,可是,现在,哪怕我试图让自己相信你,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了。”
他嘴角一僵,随即扯开一个安抚的笑容,想要抬手如同过去他们之间还亲密时那样揉揉她的脑袋,想要抹开她的不安,化解她嘴角那抹深深的嘲讽,但是,身侧的手仅仅只是起了个势,又在下一秒紧紧握成拳头,重新回到身侧。
他不得不承认,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失去了这样做的资格,更害怕好不容易对他放下戒心的玖玖再次用最初那样愤恨的,落寞,不甘的目光看着他。
他最怕的,其实仍旧是自己被她又一次拒之门外,怎样都无法靠近。
于是,他将视线落在一旁的麦片上,取了一包外公常吃的麦片,试图化解此刻有些僵冷的气氛,“外公喜欢的,差点错过了。”
“嗯。”她也低低的应和,难得有一次配合着他转移话题。
施芯露忽然很微妙的想到温时有一次描述他喜欢的姑娘,猛然发现,她居然跟他口中那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姑娘无比相像。至少,自她和邵温徵分开后,每一次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竖起自己最坚硬的保护罩,哪怕明明欢喜,也要装作不屑,哪怕明明很难过,也要装得无比潇洒。
然后,其实,大约她最期待的,也不过是这个男人不顾一切走向她的时候,那坚定的步伐。
可是,过去的四年时间里,一次都没有。
每一次擦肩而过时的故作坚强,不过是因为失去了曾经最温暖的怀抱。
邵温徵,我终于愿意承认,由始至终,我对你,其实都仍抱着希望。所有的冰冷和伪装,不过是一次次掩饰着内心的小小的希望,不愿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低头服输。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小,看着心不在焉的邵温徵与她渐渐隔出了些距离,她停下脚步,打量着他低头检查曲奇饼的生产日期,动作小心仔细,就像过去他们每一次逛超市,永远都是她一股脑的往购物车里扔东西,而他,一样一样,耐心的挑拣检查。
很突然的,鼻子酸酸的,她发现,过去的邵温徵是那么让她怀念。
呵,女人啊,果然是善变和感性的。
明明上一秒还在提醒自己要与之保持距离,下一秒,却又不可抑制的怀念起过去的日子,那段让她珍藏于心的回忆,哪怕,她总是一遍遍强调这辈子绝对再也不会想起。
都是这个磨人的老妖精,怎么能一次比一次厚脸皮呢?
“玖玖,好了吗?”不远处的男人抬头,对着她笑,“差不多了吗?还缺什么?”
回过神来,施芯露转头,悄悄用手擦了擦眼角,确保没有一丝丝的痕迹让这个男人看出她的动摇。再朝他看去的时候,她已然又是之前那个骄傲又倔强的施芯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