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意很难过,听着齐暖夏以如此平静并且带着幸福的口吻诉说她多年的爱恋,她很心酸,更觉得心疼。她的表姐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却因为一个男人如此小心翼翼,只为换来他的一个回眸。
甚至,有一天,她居然告诉她,那个男人是如同信仰一般的存在。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深爱,才能让一个人就这样成为所谓的信仰十年,才能让一个人从此念念不忘,几乎用尽了整个青春去纪念?
为什么齐暖夏始终看不到,她的身后早已站着另一个优秀的男人?明明,其实她离幸福不过一步之遥。
顾嘉意怎么都想不通,却也佩服齐暖夏的执着。当初她曾经因为卫清朗的转而痛苦,辗转难眠,但是比起齐暖夏,她终究还是胆小的。她没有齐暖夏的勇气,没有她如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
“大概他出现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让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去深爱,以致于这么多年了,我仍旧不忍心,不甘心就这么随便结婚生子,就像你刚才提到‘有人’说的,我很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又或者是,其实我大抵是真的习惯了爱他吧!就像是呼吸一样,他的存在已经自然到我无力改变。”镜中的娃娃脸嘴角带笑,眼眶却不知不觉红了,齐暖夏抬头,话锋一转,“那你总该告诉我了吧,这个‘有人’又是谁?”
顾嘉意撇撇嘴,想起最近她开始处处躲着任苏,开始拒绝任苏的晚餐邀约,心底是说不出的惆怅,“他?别人家的男朋友吧,让人仰望不可亵玩焉的男神级别对象。”
这一次,齐暖夏突然转身,双眸锁定在顾嘉意的脸上,看得顾嘉意一阵心虚,“嘉意,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后悔,不是后悔我喜欢上薛楚慕,是后悔我当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时是用写信的方式告诉他我所有的小心情和小心思,而不是堂堂正正站在他的面前,大大方方告诉他,‘我是齐暖夏,我喜欢你。’”
眼底渐渐湿润,视线渐渐模糊,齐暖夏却仍是嘴角含笑,“我常常想,快十年了,我始终放不下他,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欠我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表白?如果当初我站在他的面前,至少是不是在他面前,我就不是一个陌生人了?其实我遗憾的是自己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只能小心翼翼守着邮筒虔诚祈祷,却不知道要来到他的面前,真正面对。”
“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找个爱自己的人好好生活,为什么要花费十年的时光去纪念一段早就不可能的单恋,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居然已经渐渐忘记了心动的感觉?嘉意,我问过自己很多遍,从前我想不明白,以为是我无法自控的念念不忘。但是这些年,看着一对又一对新人步入礼堂,我才慢慢发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其实爱情从来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爱不爱。”
齐暖夏眼底的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滑落,顾嘉意心一抽,却终究无能为力。
“当年是我做错了,是我在挣扎和犹豫,是我胆小没有勇气,所以,近十年的时间,我念念不忘,忘不了当年的心动,不甘心曾经的胆小。我曾无数次想,如果当初再鼓足勇气,能够站在他的面前,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即使被拒绝,至少我也可以告诉他,这个爱着他的姑娘叫齐暖夏,是不是也不会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