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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想插进(1 / 2)

黎危穿上裤子,随意地套上衬衫。他将防护面罩虚虚地罩在脸上,朝着窗口走去。

那个霉菌人一动不动,不清楚是单纯偷窥还是别有目的。

秩序者的直觉让黎危定在两米外,没有靠得过近。

他平和地问:“有事吗?”

霉菌人没有回答,身形莫名眼熟。霉成这样都没死也是奇迹,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突然,对方往前一倾,直直地栽进了澡堂。就像一根僵硬的黑桩子,面朝下,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重响!

混着黑霉的血液从他身下流了出来,顺着地平一路流进了下水道里,像条被污染过的迷你小溪。

“……”幸好没走太近。

黎危用棍子将他挑过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砸成了一个平面图,完全看不清五官。

颧骨与眼窝同样覆盖着霉菌,鼻骨稀碎,与血肉混杂在一起。

黎危只能凭借身形回忆——这应该是汉兹,之前在医务室碰到的那位士兵。

几小时前,汉兹还只是半边身体有霉菌,现在却蔓延到了全身,这个生长速度着实恐怖。

更奇怪的是,这个救助站竟然任由生病的人到处乱走,不做隔离,不限制自由,似乎完全不怕误接触或病人死前拖健康的人一起死。

黎危不打算停留,刚准备离开,就发现汉兹的脖子上好像有一道裂口。用棍子戳了戳才发现,这是一道割伤,因为长了霉才看不清楚。

——汉兹是被人杀死的,一刀割喉。

黎危没多停留,人不是他杀的,尸体烂成这样也不好处理。他离开澡堂,继续在救助站里转悠。

笼统的记忆里,他似乎很少去南部地区,竟是不知道南部的风和平原一样猛烈。

丝丝缕缕的风拂过,打在身上有些发冷。

黎危很少穿得这么松弛,衣领敞了两颗扣子,三分之一的锁骨暴露在外,头发有些湿漉,额间的一缕还在滴水。

水滴滑过脸侧,滴进锁骨窝里,被风吹得冰凉。

救助站大部分人都歇下了,作息意外地统一。

上个世纪的城市还在时,人与人之间的作息是天差地别,通常每隔二十个小时睡一次,看工作安排,但没有统一的睡觉或活动时间。

因此街区的酒馆、小食店、佣兵公会、寻欢作乐的红灯区,乃至什么都敢卖的黑市……通通都是永久营业,永远不存在打烊。

很多时候,一座城市里的两个人,就像花叶永不相见的那些植物,一个睡去,一个醒来,周而复始。

……

伤员安置房里,感染霉菌的人蜷缩在窄小的单人铺上,呼吸极轻,偶尔会抬手挠挠身体发霉的部分。

如果挠破了,那些霉菌还会顺着血肉长进去,如果血肉已被蚕食干净,霉菌就会附在骨头上,成全真正意义上的附骨之疽。

黎危回到十二号装甲车前,打开了后车厢门,里面

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他被这个救助站拉进来后连衣服身份都变了,为什么属于废土纪97年的装甲车还在?

黎危思忖片刻,没有多做纠结,换了条偏僻的巷子走进去。

救助站很大,他目前排查了约莫二分之一。如果确定其他人没有进来,他就必须尽快出去。

毕竟大部队还在兹加平原上等着,如果发现黎危消失不见,恐怕会心急如焚,更容易被污染物盯上。

但这条巷子很快就走到了头——准确来说,是无法前进了。

只见前方黑漆漆一片,地面、墙壁、屋檐都尽数被霉菌所覆盖,无一处遗漏。

密密麻麻的黑色颗粒漂浮隔着防护罩漂浮在黎危眼前,就像一场浩大的孢子雨。

霉菌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周围的墙体蔓延。

照这个架势,过不了一个月,整个救助站都会被吞噬。

黎危回到了住处,游厄不在这里,不知道去哪了。

他躺在单人床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大概是吞食了绯红黏液的原因,黎危的思绪要比往日混乱些,也更容易犯困。

他没有委屈自己,无视了那些关于霉菌的发散思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又是一个怪诞的梦。

梦里照例有某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这次,黎危被关在以触手包围的囚笼里,游厄在外面的厨房里,叮叮咚咚地弄着什么。

不一会儿,游厄走了出来——

准确来说,是蠕动着下半身的触手来到囚笼前。

他手里有个托盘,托盘整整齐齐地码着一些薄片,依稀能看出触手的形状。

黎危的目光移动到游厄下身,发现最右侧的一根触手被切断了,切面还滴滴答答地渗着血。

游厄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做成了触手刺身,送到黎危面前:“我们融为一体好不好?”

他微笑地蛊惑道:“吃掉它,好不好?”

黎危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就在即将含入口中的刹那,感觉锁骨一凉。

……

比昏暗光线还要深一层的阴影从窗口探入,直奔床上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