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昆惊讶地张嘴:“就是你之前带过来的那个小男孩。”
叶北成无奈地笑:“他已经不是小男孩了。你们别总是这么称呼他,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老。”
“本来就是小朋友,”季春叹了口气说,“可能我们真的老了吧。”
谢昆好奇地问:“我记得他是的学生吧。”
“现在也算吧,”叶北成端起酒杯,“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季春竖起大拇指:“北辰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牛逼,你这可是在叶教授眼皮底底下作案啊。叶教授人不在江湖,可是江湖还有他的眼线啊。你在学校和那位小朋友……”他临时改口提醒,“和继风弟弟要注意点。”
叶北成抿着唇:“反正已经打算坦白了,真的被发现也没事,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谢昆忍不住微微皱眉,出柜这件事的各种酸楚他比谁都清楚,当初他和季春是被动出柜,如今叶北成主动要出柜,而且他与陈继风的身份又是师生这么敏感。
“真不好好想想了?”谢昆问。
叶北成的目光落在晶莹透亮的酒杯里,他沉默许久,忽而想起陈继风临走之前拽着他的手臂向他索吻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泛着甜蜜。
他在季春和谢昆的注视下终于开口:“想很久了。”
叶北成的计划是打算暑假时带着陈继风正式回家见父母。陈继风去乡下采风的第三天的晚上两个人通电话。
陈继风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乡下信号不好,他也会坚持拍一些照片给他看,可能是巷子口落在石壁上的落日阳光,可能是某家护院门口一直正在打瞌睡的小狗,也可能是夏日里踏风而来的海浪。
陈继风问他这像不像C城的海。
叶北成会回复他一个很像。C城的海似乎承载了他们对彼此所有的感情,时而激烈,时而平淡,冬日会结冰,夏日会消融,可不变得是始终都在那,接受大自然的照拂。
叶北成有些困,眼皮忍不住往下耷拉,耳边音乐传来陈继风的声音:“今天我们去了山里,空气很好,站在青峰上视野很宽阔,下次我们一起来吧。”
“好,”叶北成努力打着精神回应他。
陈继风又说:“我明天可能要去更偏僻的地方,信号特别不好,可能没办法给你打电话。”
叶北成说:“没事。”
陈继风说:“那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你也是,”叶北成说,“乡下蚊子多,记得防护,我在你行李箱里放了花露水。”
“我血不甜,蚊子不找我。”陈继风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耳边特别的舒服,叶北成翻了个身,忍不住发出很轻的一声。
陈继风心里像是被轻轻挠了一下,他呼吸重了一下,叫了叶北成一声。
“嗯。”叶北成眯着眼应着他,安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卧室里只点了一盏暗黄的台灯,床头柜上是好久没碰的安眠药。有陈继风的日子里,叶北成的以往失眠的老毛病仿佛不治而愈,听着陈继风的声音就特别好入眠。
电话那头许久没动静,叶北成以为陈继风信号又不好被强行切断了,他睁开眯着的双眼,看了一眼电话,屏幕上依旧在显示通话中。叶北成再次将电话贴近耳朵,他轻声开口:“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