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把自己灌醉了。
两人最近一次的联系是三个月前,公司年底分红时季春给谢昆的账户上打了一笔钱。当初谢昆没有退股,这是季春做给他的约定。
他发短信通知他钱已到账,那条短信并无暧昧言辞,只是公事公办的通知,可打字时季春手都在抖。
然而他并没有收到谢昆的回复。期待的心思落了空,季春很讨厌这样的不干脆,不果断的自己,明明爱着还要装作一副大义凛然为他好的模样。
季春自嘲地笑,他在清吧喝了两瓶红酒,酒精后知后觉地侵袭他的大脑,他全身麻木,凉风吹不散混沌,季春迈着虚无的步子从出租车上下来。
深夜的街道空寂萧条,三月的夜风吹晃着刚冒出的枝叶,路灯照应着他的影子,季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门口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爬楼梯时彻底坚持不住了。刚迈上去的步子不稳,季春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他无力维持平衡,闭上眼放纵自己摔下去,眼前一黑,等着他的不是疼痛,反而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缓了好一会儿,季春睁开眼,他眼中藏着湿润,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眸中,他微微抿起嘴角,醉意十足:“你来了?”
对方没说话。
“我在做梦吗?”季春又眯起眼,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将头靠在谢昆的肩上,“我难受……”
谢昆抱着他,将人抵在墙上,贴着他耳朵说:“哪难受,告诉我。”
他从车上时就发现了站在楼底下抽烟的季春。他今天出现在这全是一个偶然,他今日来接的那人是他朋友的男友,因为两人是偷偷恋爱,季春帮朋友来接人,至于他会去酒吧,那是他发现季春后故意引着他过去的。
季春走后他没有跟着离开,但他开车离开酒吧后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鬼使神差地开到季春家楼下。
他在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他回来。
季春闭着眼,难受地哼了一声:“我……好难受。”
谢昆推开他,捧住他的脸。季春皮肤滚烫,呼吸中是浓厚的红酒味,拂在鼻息间,久违的心跳如排山倒海中袭来。
“哪里难受?”谢昆用额头抵着他。
季春慢慢地睁开眼,他分不清此时是做梦还是真的,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他抓住谢昆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低声说:“这里难受。”
“为什么这里会难受?”谢昆垂着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
季春也说不清:“我也不知道。”他再次低下头,靠在了谢昆的肩上。
谢昆喉咙发涩,他拽起季春,扯开他的衣领,并没有发现暧昧的痕迹。他松了口气,捧住季春不断往下耷拉的脑袋。
他突然间发了狠:“季春,看着我。”
季春努力地睁开眼。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谢昆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要去买醉?为什么可以那么毫不犹豫地和我说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