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成想继续回学校进修,然后做老师。
季春的大嗓门响彻办公室:“你说你要去读研当教师?”
叶北成坐在沙发上沉默。
季春起身,气得来回渡步:“叶北成我再问你一边,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叶北成抬起目光,心意已决,便不容改变。
不等他说话,季春已经读出了他的意思,梗着嗓子,艰难道:“你都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去做老师,我爸的下场已经够惨了,我不想有朝一日我还要被警察通知说你出事了。”
谢昆站起来搂着张季春劝慰:“季春,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季春狠声道:“没法好好说。”
叶北成静默许久,他看着季春逐渐发红的眼眶。
“季春,”嗓子发涩,一开口有颤音,“我不会的。”
叶北成都懂,因为把他当真朋友,季春才会奓毛一样的对他歇斯底里地反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季春被咬得太痛了,父亲的事在他心里是永久的疤。
叶北成能理解他峯愤怒,但他不能为此妥协。
当初是对自己产生一种深度怀疑,这才忤逆父亲的意思决定走上一条相反的路,如今他明白了,他没什么好坚定反抗的,他更不需要非要证明自己什么。
做好该做的事,就是活着的价值。
因为陈继风,他明白当老师的责任,也明白了父亲这么多年坐在教授位置上的一个苦心。
叶教授的执着教育方式让他产生了一时的叛逆心,但那终究是暂时的。
“那样的事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叶北成说。
季春不信:“你怎么敢保证?你又凭什么这么确定?”
叶北成垂着眼:“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那天最后他们还是不欢而散。
两个月后,陈继风和张申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
张申还是决定跟着陈继风一起去北京读大学,鸣笛响彻长空,火车钻出阴凉的站台,陈继风面转头面向窗外。
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地离开这里。
陈九死了,王慧芳走了。
那个地方没有人再会等他回去,余晖铺满了整个四八胡同。他此刻心心念念的只有叶北成。
他要去有他的地方,哪怕不能立刻靠近。
他的人生,从叶北成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算不上多灿烂,却让他始终不再畏惧一直向前。
上·流年似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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