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被他逗得合不拢嘴。
其实她老人家的烦心事也很多,这段时间宁国公府上下被申姨娘打点的是井井有条,她不是不喜欢申姨娘,但闵氏回来之后肯定是不会让一个姨娘打理宁国公府的,如今宁国公府无主母,暂时交给申姨娘打理倒也无可厚非,等着顾念溪进门,自然要交给顾念溪的。
到时候闵氏回来之后,少不得闹腾。
还有她的儿子宁国公对于这门亲事也不大满意,虽不敢说的太明显,但明里暗里都指顾念溪配不上宋宴,她一句话就堵了回去——琳琅虽是你儿子,但你何时教过他管过他,儿子的亲事是该当父母的做主,可你哪里有半点当父亲的样子?也好意思在琳琅的亲事上指手画脚?
她一番话说的宁国公是哑口无言,但她看得出来,她儿子依旧不是很服气。
算了,随他们去好了,只要琳琅后半辈子能够开开心心就够了!
等着宋宴携着宋老夫人到了坤宁宫时,接到信的魏皇后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宋宴与宋老夫人要屈膝行礼,魏皇后连忙将她老人家扶住,“老夫人,您这可真是折煞本宫了。”
因宋老夫人对保宁长公主十分照顾,连带着窦太后与皇上在别院时也承了她老人家的情,就连窦太后每次见面都免了宋老夫人的礼,她哪里还敢妄自尊大?
宋老夫人就任由着魏皇后这样虚扶着,只道。”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何来折煞一说?皇后娘娘您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我今天过来是所谓何事……”
恰好这个时候皇上也差人将宋宴叫了过去,只留下她们两个说话,宋老夫人倒也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把这些日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都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我都已经看淡了,我中年丧夫丧女丧媳,唯一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远在辽东,琳琅,琳琅他就是我的命根子啊。”
“只要琳琅过得好,我到了九泉之下也好同保宁交代,要不然我哪里有脸面去见保宁?别说阿溪是林道远的孙女,就算是她只是个商户之女,只要琳琅喜欢,琳琅高兴,我也愿意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的。”
“皇后娘娘该是知道的,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想要一辈子获得高兴肆意是最难的,琳琅活得太难了,我只巴不得他以后能高高兴兴的,就算不能,碰到失意时身边有个陪着说话解闷的贴心人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宋宴已经到了御书房,他前脚刚踏进御书房大门,就见着皇上手上的折子砸了过来。
宋宴躲都没躲,直挺挺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息怒。”
“息怒?你要朕如何息怒?”皇上气的脸都青了,他是方才才知道宁国公府前去提亲的消息,“方才朕听人说你们祖孙两个进宫了,还好朕随口多问了一句,要不只怕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朕说了,你的亲事朕自会想办法的,你这样做岂不是打太后娘娘的脸?打朕的脸?”
宋宴很清楚皇上的性子,正因为清楚,所以知道皇上并非盛怒,若真的气狠了,压根不会见他,“正因为我知道,所以宁国公府才会上门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