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却秉承着怀疑的心思,他对顾念溪并不了解,也不敢像自家大人那样自信。
宋宴缓缓开口道。”扬州那位熊知府如今怎么样呢?”
说起来也是怪这个熊质朴实在太过谨慎,平素与谁来往,收了多少银子办了多少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想着是有朝一日能够靠着这本册子保全自己一命,谁曾想这本册子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早就觉得扬州不对劲,他虽是武官,却也曾去过扬州几次,按理说那般富庶的地方该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可扬州老百姓却是民不聊生,他派人去打探一番这才知道原来熊质朴又偷偷多收了一层赋税。
熊质朴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路苦读读出来的,当年靠着这名字被先帝点了榜眼,当即就跪在地下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从此是一路平步青云,据前去扬州的大臣们说,熊质朴如今位居知府之位,却仍旧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俸禄银子都捐给了穷苦老百姓。
宋宴去看过,熊质朴家里的确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他收受的那么多银子到底都去了哪儿?
他觉得,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吴光道。”自熊大人知晓自己的账簿不见,便心急如焚,当日杀了雲娘父兄之后他甚至偷偷去过雲娘陕北老家,一样也没找到那本账簿,如今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说这才小半个月的时间,头发都白了。”
“有点意思!”宋宴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寒门出身的榜眼能有这么大胆子,正好他趁着祖母这次生辰来看看京城里有谁是急不可耐,又是谁焦急如焚。
还真是被他说中了,顾念溪今儿一天都因为雲娘的去留而纠结不已。
大家秉承着两种态度,像阿魏就稍微理性些,只道——反正那些人也查不到雲娘头上去,不如就给她些银子让她走吧,缠着姑娘做什么?她都说了自己会些拳脚功夫,难道还保全不了自己?可别真牵扯到姑娘身上,我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顾念溪觉得她这话非常有道理,相较于一个来路不清的奴仆,雲娘的危险性肯定是更大一些的,只是一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将她赶走的话她就怎么都说不出口,“让我再想想好了,这几日就暂且让她住下,你们做些补汤给她养养身子。”
阿魏一口答应下来,到了傍晚时候就给雲娘做了天麻鸽子汤。
鸽子是养伤口的,天麻是温补,用砂锅炖了两个时辰,用勺轻轻一搅,肉是肉,骨是骨,即刻就能分离开来,可见肉炖的有多烂。
雲娘刚喝了两口鸽子汤,顾念溪就进来了。
一见到她,雲娘就要起身。
顾念溪忙道。”别,你就在床上躺着好了,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我已经要阿魏替你找一间客栈,你先住着,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也可以要店小二过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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