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溪见他如此,脸上难掩惊愕之色。
阿翩可是从吴光嘴里听说过宋宴这人是极爱干净的,就连冬日都是要日日洗澡的,在外吃饭,旁人给他夹菜一律都是拒绝的……可如今宋宴不仅吃了官妈妈夹给他的菜,还笑眯眯地说好。
这一顿饭吃的是尴尬至极,就连一向看见肉就眉开眼笑的阿翩都吃的索然无味。
当然,官妈妈和宋宴并未觉得任何尴尬,官妈妈是不知情,但宋宴……顾念溪只认为他从小见惯了大风大浪,脸皮太厚,所以导致他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
等着宋宴离开后,连个陪着官妈妈说话的人都没了。
阿魏倒是聪明,只道。”娘,姑娘,我去找叶老板对下明天送过来的菜,估计会晚些回来。”
叶老板是平日里给他们送菜的菜贩子,因顾念溪是他的大主顾,不用顾念溪他们吩咐,每日都会过来好几趟。
顾念溪晓得她这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阿翩与满春也下去了。
顾念溪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竹床上靠在官妈妈身上,撒娇道。”……妈妈您可算是来了,这几个月我与阿魏可担心您了,虽说咱们有写信,可一来一回的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生怕您在广阳出了什么事儿,您来了京城,真好!”
官妈妈听了,笑得嘴角都咧到腮帮子去了,替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道。”我也担心你们咧,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京城水深得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我怕你受别人欺负……”
说起这话,她声音都哽咽了。
顾念溪酝酿好的话到了喉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将官妈妈搂的更紧,她晓得因为姐姐丢了,这么多年官妈妈一直活在自责之中。
犹豫了好久,她终于还是开口把她与宋宴之间的事和盘托出,最后见官妈妈嘴张得大大地,恨不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忙道。”……妈妈,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是什么性子您是最清楚的,我敢打保票我与宋宴真的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至于我的名声,您就更不用担心了,等找到姐姐以后咱们就回去广阳……”
话虽这样说,官妈妈的眼泪却是簌簌落下来,那叫一个泣不成声,“杀千刀的宋宴,真是个黑心肠的,居然骗我们家姑娘给他当外室,我可怜的姑娘呀……”
她全然忘了,半刻钟之前她对宋宴是赞不绝口。
已回到宁国公府的宋宴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隐约也猜到了这个时候是谁在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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