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要的并不是将顾念溪接到身边当个妾这么简单,况且按照她那性子,想必是断然不会给人做妾的。
宋宴有一搭没一搭与皇上说着话。
也就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宋宴才能感受到皇上是鲜活的,他也有意无意将话题往林道远身上扯。
他看着桌上摆着有一道凉拌三丝,想了想还是道。”我记得先太子在世时喜欢味道清淡的吃食,好像也挺爱这一道凉拌三丝的……再过几天,就是先太子的冥诞了。”
他口中先太子就是他的大舅舅,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先太子当年去世后,先皇对外宣称他乃是暴病而亡,实则先太子死的是极不体面,乃至于宫闱之中十几年无人敢提起先太子。
皇上的手一顿,“是啊,再过几天就是大哥的冥诞。”
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他们偷偷叫人给先太子烧些纸钱罢了。
宋宴低声道。”皇上,您真的觉得先太子会谋反吗?还有林道远林大人,他当年极得先皇看重,他出生微寒,可以说是先皇一手扶持起来的,若不是先皇相信他,也不可能将他封为太子太傅。”
“当年先太子谋逆一案本就定的匆忙,先太子死后,林道远甚至没能见到先皇一面,就凭着旁人的几句话和先太子来往的书信就被定了罪,难道您不觉得太果断了吗?”
这话乃是宫中禁忌,将才本就不该提起的,当初先太子谋逆一事本就疑点多多,可当年先皇就已经定了案,如今翻案重审,这岂不是打了先皇的脸?
普天之下,没有谁有这个胆子,哪怕窦太后直至今日想起故去的大儿子时常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也从未萌生过这个心思来。
皇上乃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有错呢?
皇上扫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琳琅,这种话说不得,当年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话,以后不要再提。”
“今日这话,朕就当做没听到过。”
宋宴不好再说什么,可从皇上的神色之中,他也能瞧出当年的事情疑点颇多。
又吃了几杯酒,宋宴这才离开。
此时已经宵夜禁,宋宴拿着他的令牌在京城之中依旧是畅通无阻,初夏的天儿夜里还带着几分凉气,宋宴坐在马上,只听得见一前一后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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