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给任燃送合同,那一天任燃给季灼听的新歌,歌手已经找好了,正是季灼推荐的那一位,名字叫牧潇。
对方已经签好合同了,只要任燃签好字,随时都可以录。
工作室里装有新风系统,但周宣还是闻得出来有一抹淡淡的烟草味,再看见季灼嘴里叼着的烟,他眼角微微抽搐。
放在以前,他根本想象不到会有人在季灼的工作室里坐得这么自在,更别说在这里抽烟。
真是离谱到家了。
季灼半躺在沙发上,听见周宣进来,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他在默唱刚才录的那首歌,虽然录好了,但他抽完一根烟后,心里有一丝微妙的感觉,或许还能将歌改一改,将曲子改得更和谐。
曲子中间那段桥应该换一种唱法。
季灼眼睛微眯。
“老板,合同在这里,牧潇那边已经谈好了。”
“嗯,”任燃签好名字,“等季灼这边弄完之后,就通知她来吧。”
“OK。”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周宣很想探究这两人的关系,但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赖在这里不走,只得收好合同,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工作室恢复安静,季灼刚刚点燃新的烟,含在嘴里,余光瞥见任燃那副冰原的画,心头突然间涌进一股灵感。
灵感总是转瞬即逝。
他站起身,来不及向任燃说明,疾步走到房间里的钢琴面前坐下,将才燃上的香烟放在旁边,手指轻轻抚上黑白琴键。
任燃靠在椅子里静静注视着他。
季灼坐得不直,后背微微弯着,低着头,眉心轻蹙,边琢磨旋律边弹,弹的音符断断续续,却格外入耳,缠绵缥缈。
他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任燃放肆的目光。
那视线如有实质,带着暧昧的温度,一点一点在季灼身上描摹,从后颈抚摸到背脊,从指尖到腕骨,从睫毛到唇瓣。
季灼磕磕绊绊弹出了一段新的间奏,福至心灵,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真心的喜悦之色。
他很快站起来:“我下去一趟。”
得赶紧去录音棚跟录音师交流一下,这首歌需要重录一段。
说完,没时间理会任燃,便快步出了工作室。
任燃撑着下巴出神两秒,鼻尖萦绕的烟草味儿一直没有消散。
他回过神,看见季灼忘在钢琴上方的半只烟。
已经燃了一小截了,再不拿开,恐怕就要烧到钢琴。
任燃慢悠悠地走过去,垂眸将细长的香烟夹在指尖,然后鬼使神差地,将烟放在唇边,轻轻咬住那截滤嘴,吸气吞咽。
冰凉的薄荷烟味儿入喉,像飘进去了一缕细风,直达心脏,泛起酥麻的颤意。
明明只是一支烟,任燃却仿佛食髓知味了似的,抿着滤嘴,失神地盯着钢琴的一角。
工作室门被推了一下,一颗脑袋探了进来:“老板你没关门啊——”
周宣对上任燃的视线,话音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季灼嘴里叼着烟的画面给周宣的印象太过深刻,明明可能不是同一根,但周宣此刻看着任燃嘴边的香烟,还是有点错愕。
老板也在工作室抽烟了。
这烟跟平时他常常抽的不像同一种啊,粗细都不一样。
味道似乎也跟平时的不同。
等等!味道怎么跟季灼刚刚抽的一样!?
他周宣隔着三米能闻出艺人香水味品牌的鼻子绝不会闻错!
刚刚季灼是不是含了一根差不多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