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截脖颈往上摸,摸到下巴,微微用力往上一抬,两人视线对上,苏执聿面无表情地说:“闭嘴。”
他看到方时恩眼睛里的恐惧,完全不为所动,声音冰冷地命令:“把眼泪憋回去,别让我再重复。”
在方时恩与苏执聿结婚之前,方时恩尽管面上屡次和苏执聿叫嚣过,但是内心里其实是对苏执聿有些怕的,到结婚后的这个时候,方时恩已经被苏执聿狠狠挫磨过,根本是到了苏执聿不用做什么,只要一对他一冷脸,他就会产生畏惧的程度。
他很怕苏执聿。
如果他再继续不顺从,苏执聿会不会再次和他动手?又或者在这样的深更半夜把自己,把现在还腿软得站不起来的自己丢出门外。
方时恩下巴发起来颤,眼珠子被苏执聿盯着连动也不敢动,瞳孔里满是深深的恐惧。
方时恩的眼泪真的憋了回去,那盈在眼珠上的一层水雾就那样停留在上面,没有再掉落下来,他被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哭。
苏执聿耳边终于清静下来,看到方时恩乖乖听话,这才伸手将方时恩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算是抱住了他。
方时恩身体僵硬,手脚冰凉,苏执聿抱着他在他后背上缓缓摸了两下,语气总算是缓和下来,他说:“好了,睡觉吧。”
过了很久,也大概是只有五六分钟,苏执聿才感觉到方时恩身子慢慢放松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了,他胸前方时恩埋着脸的地方感觉又湿了一小块,但是苏执聿这次没有再跟他计较,闭上了眼睛。
如果让后来的苏执聿再来复盘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对方时恩的生病的事一无所觉。
能思索出来唯一的答案也就是,苏执聿对掌控方时恩这件事太过沉溺了。
即使是生来就在高位的苏执聿也很难有这样可以完全掌控一个人的时候。
失去所有依仗落在他手里的方时恩,二十出头跟他来到陌生城市的方时恩,苏执聿让他笑他就要笑,让他哭他就要哭,什么时候可以叫,什么时候可以哭,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因为苏执聿是方时恩唯一的仰仗,于是也理所应当地化身成为他的主人,是他的主宰。
方时恩的忘性是那样大,吃了教训却总不长记性,于是也记不住仇,就算不高兴也很容易哄,就好像怎么弄都不会坏,简直像是在告诉苏执聿可以对方时恩做任何事。
苏执聿对方时恩的郁郁寡欢视而不见,只能略感心满意足地认为这样顽劣不堪的方时恩在他手里变得乖顺又顺眼许多。
这个假期,苏执聿有三天在加班,剩下在家里的时间都留在书房,他原本以为方时恩会闹着要出去玩,但是在那几天方时恩一直在卧室里很安静。
开学前一天,苏执聿晚上从书房里走出来,推门进卧室的时候,看到方时恩在床边的地毯上盘腿坐着,他来到他的身后,看到方时恩已经把游戏快要打通关,那个原先开始衣衫简陋的小人,这个时候身上已经有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和精美的配饰品。
十月末,天气彻底转凉。
周一早上,苏执聿进了公司就开始开早会,紧接着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签那些需要他批复的文件合同。
间隙,苏执聿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手机看到是方时恩给自己发来消息。
“我没有钱吃饭了,请给我转一点钱吧,我肚子真的很饿。”后面附带了乞讨小手表情图。
“苏总,谈女朋友了?”
苏执聿听到声音抬起眼睛,看到是这个月新入职的女实习,是进来给自己送咖啡的。
女实习生听说是老懂事的旁系亲戚,对苏执聿的目光并不怎么战战兢兢,试探性地打趣完,又抬手指指苏执聿手里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