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小会儿,郁汀先移开了视线。
他不是笨蛋,知道乌灼的秘密很多。
不追求时髦叛逆,却染了一头白毛;不热衷和人动手,第一次见面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偶尔会被监护人叫走,不知道做什么工作;无论在身处什么地方,永远游离于众人外,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乌灼不想说。
所以……算了。
郁汀不想勉强乌灼,他并不是一定要追根究底,只是不希望这个人被伤害。
“研究所的项目,合法合规吗?”
乌灼点头。
“你的工作,不涉及违法犯罪吧?打架也算。”
“嗯。”
动手的对象不是人,不算打架。
“最后一个问题……”郁汀皱了下眉,认真地问,“你会因此受伤或者感到不愉快吗?”
这是最重要的,也是郁汀最在意的。
乌灼握着郁汀的手,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又插入了郁汀的指缝间,指腹抵着郁汀无名指内侧的那枚小痣:“不会。”
“就像五千米的长跑一样,”乌灼很少会打比方,或许是他不需要别人理解自己,所以也从不会解释自己行为和想法,“我可以做到,只是需要那么做。”
郁汀勉勉强强接受了:“也行。”
还有什么想说,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人影,几个老师正先聊着走过来。
郁汀瞪圆了眼,因为其中有一个是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
不是,隔壁学校开运动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郁汀穿的是校服,而教导主任一向以眼尖而闻名全校,四中主教学楼前的这块地方一马平川,无处可藏。
郁汀不由攥紧了乌灼的手,内心绝望。
完蛋了!
乌灼总是注视着郁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那个让郁汀紧张的人。
乌灼察觉到了什么,偏过身,拽了一下郁汀的手腕。
此时此刻,郁汀的大脑飞速运转,只想着怎么编出合适的理由,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所以也没在意乌灼的动作。
乌灼弯腰,手臂横在郁汀的膝弯,轻松地将郁汀抱了起来,没有助跑,直接往下跳——
教学楼的路旁是一片缓坡,不算很高,很长,上面种满了花花草草,最外侧是一排郁郁葱葱、还未落叶的树。
下一秒,郁汀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视野里只剩下翠绿繁密的叶片,以及乌灼的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微微绷着的下颌线。
耳边的枝叶簌簌作响,郁汀感觉乌灼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也将那些可能划伤自己的东西挡在外面。
郁汀的睫毛剧烈抖动着,难以置信地搂紧了乌灼的后颈,闭上了眼。
也许乌灼一个人可以跳那么远、那么高,但是加上一个自己……
落地却很轻,宛如一片树叶,郁汀感觉到乌灼的脚尖及地,膝盖稍弯,用于缓冲,自己在乌灼的臂弯间稍稍下坠,又被抱得更紧。
动静有点大。
锦城中学的教导主任若有所感似的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作为东道主,四中的老师笑了下,猜测道:“是猫吧。”
“猫”——惊魂未定的郁汀坐在路边的瓷砖上,透过树影,看到逐渐走远的老师,靠在乌灼的肩膀上,压着声音,小口小口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