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韧听爸爸说这事,也模糊有点记忆,是很有意思的童年经历。
他和杨樵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何静娟却忙给薄维文打眼色,怎么能当着人家父母说这种话?
“没事没事,咱们自家人,什么都能说。”赵晚晴提起这茬,又勾起了歉疚心,既是对杨樵,也是对自己的家庭,更有对薄韧一家人的感激,道,“当年真是要多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还不知道杨樵要多吃多少苦……别人父母都是替孩子精打细算,我们就很对不起他。”
“妈,”杨樵笑着打断道,“不要再这么说了,再说我生气了。”
() “就是(),说开心的事。”杨渔舟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现在也还记得,送杨樵上幼儿园,在门口,薄韧突然跑出来,叉着腰仰着脖子,跟我说,以后杨樵就归我管了!我那时候还笑他,人不大,口气不小。”
薄韧的脸有点红,又与杨樵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薄维文道:“我还没说完呢,薄韧回家说,那小朋友太可怜了,太可怜了……我心想孩子有爱心,这是好事啊,想帮帮同学,我肯定要成全他。你们猜他接着说什么?”
他还卖了个关子,留给大家好奇的空间。
杨樵朝薄韧投去疑问的眼神,你说了什么?
薄韧有点茫然,他那时候太小了,大体记得,可也记不大清楚那么多细节。
“他跟我说,”薄维文模仿小孩语气,道,“爸爸,杨樵真的好可怜,长得也很可爱,我想养一个。”
众人:”……“
大人们全都笑了起来。
杨樵扶额。薄韧只跟着傻乐。
饭桌上的小小插曲。两家人从此变一家,愉快地吃完了饭。
长辈们各自回去,两个年轻人也回自己家去。
“老婆,”薄韧开车,问杨樵,“我们回哪个家?”
薄韧的旧房子和杨樵的新别野,他俩两边都住。
在杨樵那里的次数多一些。因为杨樵夜里要办公,那边的电脑和工学椅都更舒服些。
杨樵道:“去你那吧。”
薄韧明天要上班,以为杨樵为他通勤考虑,说:“去高开区也行,我早起十分钟就好,不会迟到。”
“谁在乎你迟到不迟到。”杨樵戏谑地看他,道,“丢了工作更好,我养你啊。”
“……”薄韧道,“在这儿等我呢。四岁时候说的话,你也当真?”
杨樵道:“只是四岁吗?高中你也说过。”
薄韧一脸懵,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杨樵以为他一定记得,长大后回想,那时候两人分明就已经在搞暧昧了。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杨樵说:“薄师傅心系发电到万家,当然不记得这种小事了。”
“那我们去哪?”薄韧又问了一遍。
“去你那。”杨樵舒服地靠在副驾椅背上,道,“才不是为你考虑,今天我只想回家,不想工作。”
高开区新房子对他而言,不具备“家”的属性,更像个办公场所。
薄韧住的旧房子,从很多年前,就像是杨樵的避风港,一个安乐窝。
薄韧也很喜欢他这“回家”的说法。
回家后,薄师傅开心地滋啦滋啦,发了第一波电,时长近四十分钟。
“哎呀!”薄韧暂时拉了电闸,想起一件事,道,“我准备了一个东西,居然忘了!”
杨樵警惕道:“什么东西?你少想损招来作弄我。”
薄韧不多解释,赤条条跑客厅里去,很快又赤条条回来,
() 手里多了个眼镜盒。
“什么?”杨樵还在疑惑。
薄韧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副银色细边的平光眼镜。
“戴上看看。”薄韧期待地说,“我挑了好几天,才挑出来这副最像的。”
这副眼镜,和杨樵高中时那一副,确实非常像。
杨樵隐约明白他要做什么,有点抗拒,最终没经受住小饼干的百般诱惑,还是戴上了。
薄韧一瞬间就宕机了。他知道这眼镜很像,却没想到杨樵戴上后,和高中时候竟然能几乎没什么区别。
杨樵很久不戴眼镜,有点别扭,拿起手机,用屏幕当镜子照了照,皱眉说:“我高中就长这样的吗?太丑了,难怪你百折不弯呢。”
薄韧不由分说,凑上前来吻他,他要把眼镜摘了,被薄韧按住了手。
“戴着。”薄韧一边吻他,一边含糊地说道,“好看……这段我梦到过。”
“……”杨樵被这话逗得只想笑。
戴着眼镜亲吻非常碍事,他几次想摘掉,都被薄韧阻止了。
稍后,电流濒临最大值的时刻。
杨樵现在完全笑不出来,不住催促薄师傅,差不多得了,保险丝都要熔断了!
“你没梦到过吗?”薄韧沉浸式发电,并不可思议地问杨樵,“你怎么一点都不好色?不是说男同都很好色的吗?你不行,远不如我。”
这个评价,杨樵很不服气,只是现在无力辩驳。
薄韧道:“我这两年梦里经常和你这样,你总是戴着这副眼镜,还穿高中校服……改天穿一次校服吧?好不好?”
杨樵快要晕厥了。
银色的镜腿在他两侧太阳穴边轻轻地上下晃动了许久,终于还是晃得歪到了一边,但他此时也顾不得去管。
薄韧把那眼镜摘了,注视杨樵片刻,温柔地吻了上去,随之结束了这次凶猛的发电。
……
薄韧把那副眼镜擦干净,收了起来,留待改日再用。
杨樵侧躺着,静静看他的动作。
他回过头,忽然笑起来,说:“其实我记得我说要养你,刚才是逗你玩。我说老婆你太可爱了,我想养一只你。”
杨樵对他记得这事,也并不太意外,说:“我回答你,当电工养我吗?那我要被饿死了。”
两人笑着看对方。
薄韧跃上床去,侧过身抱着杨樵,道:“我都记得,每一件事都记得。”
“那,”杨樵随口表白道,“有三个人爱你很久,你知道是谁吗?”
“我知道。”薄韧说,“去年冬天,我就知道了。”
杨樵怔了下,道:“去年冬天?”
“……”薄韧诚恳地说道,“接下来,是我的自首陈词,应该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吧?”
杨樵:“……”
薄师傅遭到小熊猫一顿暴打。
虽然很活该……
也真的好惨……
但还是该打。
杨樵暴打完他,装了一夜鸵鸟。
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事?
怎么有薄韧这种……这种死直男!
这事就该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为什么要告诉他?
半夜里,薄韧还在问:“我是不是不该说出来?”
杨樵装聋作哑,不理会他。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今天所有的一切,只是在他们从多年前就交织生长的年轮之上,新增的一小段痕迹,平凡,美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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