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山揽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搭在弗妄的后背,另一只手往上,覆上他光洁的后脑,轻轻抚了抚。
手里的触感细腻温润,她觉得很好玩,停在弗妄后脑,问他:“你是只有这会儿这么想,还是经常这么想?”
以防弗妄没有完全听明白她的意思,喜山特意解释了一下:“男人刚刚射完,经常会有不同于以往的想法……”
弗妄幽幽抬起头看着她。
喜山朝他笑笑,眨了眨眼睛,“说说嘛,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弗妄语塞了好一阵子。
他反复回想喜山说的话,最终还是俯身,咬上她的嘴唇。
喜山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痛感还未完全传达出来,就见弗妄起身,留下银丝在两人唇瓣处拉开,越来越远,终于炸开。
弗妄说:“我不仅做了这些事情,还要你知道,并在知道以后接受我。”
喜山呆了呆,此刻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她问:“让我知道,也是你算计的一环?”
弗妄说:“是。”
说完他又一次俯身抱着喜山,将头埋在肩膀和脖颈之间,幽幽叹气。
喜山挠了挠他的脑袋,“可是我就是接受呀,这有什么难的?”
她短暂想起弗妄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说师兄唾手可得的东西,于他弗妄,则需要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想到这里,喜山默然了一瞬。
弗妄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他说,“是我执念太深,等你真的选我这一刻,我又开始惶恐,觉得我处处不如徐鹤一,他磊落坦荡,换做是他,定不会引得三年暴雨,民不聊生,这是我的业障。”
喜山轻抚他的后背,她说:“你不是很会讲道理吗……”
话没说话,喜山收住话头,她突然意识到,从前那些掷地有声的道理,多半是弗妄故意说给她听的,他心里清清楚楚,是他自己横插一脚,执念太深,所求太多,他一直知道的。
只是以前,他希望喜山选他,所以假装自己很有道理,现在他真正坦诚得多,会犹豫,也会忐忑,像个真正的人了。
喜山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弗妄侧转过头,看着喜山的眼睛。
他们两个相拥而卧,离得很近,能看得到彼此的表情。
她说:“以前呢,我也想过,是我害了师兄,哪怕我将他复活,他也失去了旧友,和从前拥有的一切,所以师父说我红颜祸水,害人不浅,说得对,是我欠了师兄。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师兄分开,是因为我身为公主,为了黎民百姓不受战火之苦,不得不前往西域。可是前往西域这件事,对我来说难道就是应该的吗?我自小离开皇宫,苦行修炼,未受皇室福泽,却要承担身为皇室血脉的责任。师兄受难,师父说皆因我是红颜祸水,难道他真看不出来,皇室倾颓,不得不让女子和亲,这件事没有半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