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山僵在原地。
她被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贯穿,如芒在背,有些难堪,无意识秉着呼吸。
弗妄朝她走来,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既然想,那便去做好了。”
喜山被他震住,睁大眼睛望着他,脑中思绪万千。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师兄,想到她和弗妄,想到以前的事,以及以后的事,这么多事情当中,她发现自己最关心的,只有一个,“你会难过吗?我不想伤害你。”
她抓住弗妄的手,等着回答,心底惴惴。
这是她极少有过的感情,能被一个人牵扯情绪,因为害怕那人受到伤害,所以犹豫不决,惴惴不安。
或许,这也是脆弱的一种,既然她允许自己在弗妄面前袒露脆弱,那她也一并允许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闻言,弗妄缓缓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他轻声说道:“我希望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等你。”
喜山知道,他没有说他不会难过,是因为他会。
喜山也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不愿意伤害到他,所以最终,弗妄的眉眼是温和的。
“我会等你”,这句话对于弗妄来说,显得如此真实,如此可信。
无论她如何选择,是否会回到师兄身边,弗妄都会一直等待着她。
喜山有点想哭,红着眼睛,伸手抱住弗妄。
她想说“谢谢”,但是她没有,只是拉着弗妄的衣摆。
弗妄擦拭喜山脸上的泪水,因为害怕粗糙的麻布僧衣刮伤她的皮肤,用嘴唇覆上她的眼尾,轻声说,“别哭了。”
喜山闻言更加难过,握着拳头,几乎想要喊出什么来,但是到了嘴边,却又呆了一下。
她想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很久以后,把手放开,揉了揉另一侧的眼角。
泪意慢慢止住了,她的眼底映照农田散发的蓝色幽光。等到她想清楚等待冻土种出植株需要花费的时间,慢慢也笑了一下,她发现她和弗妄还有很长时间。
理清思绪以后,喜山拉着弗妄的手,说,“我们回去。”
弗妄说:“好。”
喜山想起以前,她和弗妄住在旅店,出发去见师兄的场景。当时她提笔写信,想告诉师兄她正在路上,被弗妄看到,弗妄的情绪很是低落。
现在,喜山拉着弗妄回到房间,一直抱着他不肯撒手,等到被催促以后才开始写信。
她很快把信写好,把自己塞到弗妄的怀里,用力吻他的嘴角。
“我写完了,你要不要看一下?我让黑链寄些东西过来,你有没有想要的?”
弗妄说:“不用。”
喜山唤来仙鹤,把信寄给黑链,又重新回到弗妄的怀里。
她迫不及待想要亲吻他,想要和他做更加亲密的事情,掀开弗妄的衣服。
弗妄轻轻握着喜山的手,目光没有落在喜山身上,似乎泛空。
喜山微微发怔,沉声问他,“……你在想什么?”
弗妄说:“想起你以前给他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