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做到了。
喜山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的倾诉欲,就像当时在船上,弗妄在听,她在讲,不仅仅是因为她想用一个故事引诱圣僧入局,也是因为,他真的很擅长倾听。
盘坐在不远处,眉眼慈悲地看着你,听你吐露心声,哪怕是再难堪的过去,他也不会露出别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如今,倒有了一些不同。
喜山慢慢转过身,重新看向身后的人,一样的眉眼,乍看上去还是之前的菩萨模样,仔细看才能看出区别。
表情变了,带着一点点怨怼,到底仍是宽容、慈悲,将她静静揽在怀中。
喜山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
他凝神望着喜山,听到她继续说,“船上跟你讲的故事,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一些东西我没有完整告诉你。现在师兄复活,你知道了,他曾经来救过我,这是这个故事的另一小块拼图。我没有撒谎,他没有把我救走,最后救了我的,是我自己。”
“弗妄禅师”,这个秘密她讲得略显小声,稍稍前倾,靠的离他近了一点,“你知道吗,魔女的功法,需要真正理念契合的人才能学,当时我深爱着师兄,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无法修炼。但我被困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死,我只能学。我一遍一遍逼自己接受魔女的信念,学成之时,也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情丝……”
最后几个字,几乎只留在唇边,很轻很轻,“你说我是天生的魔女,我想,也许你是对的。”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因为提及过去,很难不动容。
彼时她为了破他金身,自揭伤疤,假意装作柔弱,那模样几乎和此刻重迭,又令弗妄想起胸口之上的利爪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境地。
她还是那么危险、虚伪,说的话真真假假,难辨意图,甚至可能找到了破解通感的办法,真正置他于死地。
但弗妄闻言只是垂下了眼眸,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在她攀扶上来之时,动也动不了,眼睁睁看着她靠近。
越来越近,呼吸可闻,倾洒在耳畔。
“啊……真是难过啊……”
他们离得太近太近了,鼻尖几乎相贴,只要再往前一点,便是不能回头的局面,弗妄心底清楚。
他的心越跳越快,一下一下,疑心要被她听了去了。
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再次启唇:“…可以亲亲我吗?”
弗妄的脑中嗡嗡作响。
只觉得她好美好美,嘴唇鲜红,弗若凝脂,不知何时已经缠在他身上,像条食人心魄的蛇。
抬起右手,曼妙而柔软,搭在他的下巴之下。
她轻轻倾身。
贴向弗妄。
弗妄按着她的后脑,像要把她揉进怀里一样,用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