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太快,实施起来隐约有风声,宋泽迅速做出反应,抬手打到他脸上,声音响亮。
经理有些发懵,宋泽已经转身抱起那盒碎纸屑要离开,他再度去拉扯宋泽:“你清醒点!”
宋泽避开他的动作,抬手要打开门,但有人狗急跳墙,反而来夺碎纸箱,推搡之间,那盒满当的碎纸箱被人扬手一翻,倏然散得一滴都是。
宋泽被推开一步,恰好踩到那一堆纸屑上,踩在每一片细小的、但能拼凑出他脑中心心念念画面的图像上。
这就是他的,他确定了。
他的venus。
天崩地裂。
刚好,在训练室听到的动静的队友一打开门,便见宋泽怔怔然站在那里。他有些犯困地打了个哈欠,不太耐烦地问:“explorer?连哥?你们怎么了?大半夜吵架?”
……
碎纸箱被扔下,宋泽夺门而出。
春天室内室外温差不太大,他倒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快速跑下楼走进夜色里,全然不回头地沿着街道走了好久,难过终于后知后觉攀爬上来。
现在是凌晨时分,熙城虽然有不夜城之称,但大多数人总归要休息,遵循人类的正常作息,白天的繁华到此刻显得寥落,听不到惯常的喧嚣,寂静让人烦闷。
妈妈跟他说,不要去想如果,因为这并不存在,去想如果,是对现在的不满,也不要对自己做的事后悔,要珍惜现下和未来。
但那是妈妈对泽泽的教诲,他是宋泽,他要承认,他就是对现在无比不满,所以他的头脑还是无可抑制地回想着,想着以前。
第一年朋友们跟他说,“第一次进世界赛就是亚军,以后肯定是冠军啊。”
第二年朋友们说:“哇,又是亚军,保持住了,明年争取夺冠好吧!”
第三年他们只拿了四强,朋友们说:“大起大落嘛,下次肯定就是冠军了。”
第四年……第四年他们开始去八强。
而去年,第五年,朋友们都退役了,他连世界赛都没进去。
他从未尝过这样的挫败离奖杯越来越远,离预想了无数次的venus皮肤也越来越远。从前做什么似乎都无往不利,只要付出行动,没有他不能达成的。而今夜venus的海报被他踩在脚底,碎成一片接一片。
思绪一路乱飘,不知不觉间,宋泽也走得有点累了。
从离开俱乐部起,他就好像不知疲倦一样,憋着一口气向外走,对一切都不关注,就像他加入电竞这件事本身一样。不过现在抬眼看去,天边的黑色好像也渐渐淡开,露出一丝曙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