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曲就去摘狗尾巴草了。
这?种野草,路边长得到处都是。他弯腰在路边摘着,一摘一大把,甚至不用车队等他,矫健的身形三步两?步就追上了。
白?真真趴在窗口,好奇地看着他编蛐蛐。
少年本来很熟练,但被?她盯着,不知怎么有些笨拙起来,精细的地方几次都没编好。
他脸上渐渐红了,再看自己染得绿油油的掌心,忽然丧气起来。她一定?很嫌弃吧?他这?样脏兮兮的低贱之人。
那又怎么样?他只在她身边待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便告辞离去。从?此她做她的娇小姐,他自做他的卑贱穷小子。
心灰意冷之下,陈曲三下两?下把蛐蛐编好了,走上前,垂眼?递出去:“小姐,编好了。”
“哇,好快。”白?真真是惊喜的,接过巴掌大的草编蛐蛐。视线落在他染了草色的指尖上,眼?神一动,“陈曲,你的手生得很漂亮。”
陈曲如被?电击一般,指尖一颤,连忙缩回手。薄唇抿着,不出声。
她若夸他“你的手很好看”,他说不得要误会,以?为?她讥笑?他手脏。
但她说“生得很漂亮”,那就是另外的意思,是夸他的。
少年心中砰砰跳动,渐渐颊上染起红晕,终于抬起眼?睛,朝前方看去。
只是,白?真真已经缩回车厢里,玩小兔子和蛐蛐去了。
“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人。”脑海中,老头怪里怪气地道。
这?一路上,白?真真和老头都没怎么说话。
老头还在生气她把灵河里的水,往镇上的井中倒。
也觉得没面子,明明他是前辈,是修仙之人,高高在上。偏偏,她一个小小凡女,从?来不求他。
给她绝世良缘,她不动心。告诉她洛水镇将会迎来灾祸,她不惶恐。跟她说那玉佩是凡物?,她不仅不信,还给解封了一角。
老头后来就不爱说话了,没人愿意一直打脸,何况白?真真从?来不主动热络。
“我说一句实话罢了,怎么是哄他了。”白?真真随口道,感兴趣地让小兔子和蛐蛐打架。
老头哼了一声:“好一句实话。”
然后不吱声了。
白?真真好像察觉不到他的冷淡,玩得开心。
她的确是说实话——按照人设,陈曲自幼没了爹娘,到处流浪,那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干惯粗活的人,手指关节应该是粗大的。
偏偏他的手掌,形状十分漂亮,手指纤长,指节分明,完美得像艺术品。
以?至于她刚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感慨起来,真不是哄他的。
白?真真玩了一会儿草编的小兔子和蛐蛐,快要失去兴致时,陈曲敲了敲马车的车厢。
“小姐。”他在外面喊道。
白?真真探出头去,发现他手里提着一只草编的筐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草编兔子、蛐蛐、小鸟等。
“哇。”白?真真眼?睛一亮,惊叹道:“陈曲,你真能?干。”
少年面颊微红,矜持道:“一点浅薄手艺,小姐谬赞。”
“夸你就是夸你。”白?真真笑?盈盈道,窗口太小,她让他从?前面递过来,顺便拿了块帕子,用茶水浇湿了,递给他道:“擦擦手罢,手都染脏了。”
陈曲垂着眼?眸,从?她白?净的手中接过帕子:“多?谢小姐。”
她刚才看他一眼?,他都以?为?她嫌他脏,心灰意冷。然而这?会儿,她口中清清楚楚地说他手脏,陈曲反而不难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