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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西看他只眼开只眼闭的样子,唇线勾了一下。

亏得她去揍赵王的时候,他正在喝酒,好酒没开封,薅了,下酒菜还冒着热气没吃,打包了,不然空着手来,多少有些不孝了。

秦流西顺手把薅来的两个琉璃玉杯摆开,再拿酒壶灌了一壶酒水,给彼此都倒了一杯。

南城隍瞧着有些不对,奢侈,豪横,不太像逆子抠抠搜搜的风格。

“你这是去哪打家劫舍了?”

秦流西自己先饮了一杯,然后没皮没脸的歪在他身上,道:“嗯,劫富济贫了。这可是御酒,特意拿来让您品一品。”

南城隍道:“听说京里地动了,你不会是在宫里薅的吧?”

“不是,是宫里那位的小兔崽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南城隍瞥着她,道:“怨念有点深,帝王都惹到你了?”

“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还真不假,帝王家,比哪个都要来得狠辣无情。”秦流西讥诮地说:“有些人,一副为大局着想杀媳,其实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人性本自私,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你为此而愤愤不平,那就是修炼没到家,也不值。”南城隍啜了一口酒,道:“而天家无情,更是自古以来皆如此,帝王万万人之上,没有一个是不想留下个千古流芳的好名声。”

话是这么说,可这心里就有些堵。

“世间不平之事十之八九,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要是事事都抱个不平,迟早少年白头。”南城隍瞥向她的头顶,又说了一句:“说不定还会秃头。”

秦流西:得,这酒白孝敬了。

她泄愤似的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了进去,然后往他身边一躺。

好好的酒被她牛饮,南城隍心疼得很,把酒坛往身后一藏,想要说两句,瞥见她眼底下的乌青,话又憋了回去。

秦流西阖着眼,道:“老头儿您说,有的人,明知赴死是对己不利的蠢事,却仍会执意为之,是不是极蠢?”

“且看是为什么了,真正是为了大局而牺牲自我的也是大有人在,好比战场上的将军,他难道不知上阵就是丢命的事么?蠢吗?蠢,但他没办法,因为他退了,身后就是无辜的任人宰割的普通百姓。”南城隍说道:“没有人看好的事,仍要为之,那是选了大义之道。”

“舍小节,行大义。”秦流西眸子半睁半阖,笑道:“你说得对,世间总有犯蠢的人。”

南城隍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就有种酒不香了的感觉。

他沉默着,直到身边传来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他看过去,刚刚还在说着话的孩子已经安然熟睡。

她蜷缩在身边,一手枕在脑下,一手随意放在胸前,这一幕像在哪见过。

南城隍脑海现过一丝画面,快速溜走。

没等他抓住,就见秦流西眉头蹙着,而她的手指微微抖动。

南城隍神眼有金光闪过,看向那左手食指,眸色微冷,召出城隍印,压住了那食指。

秦流西紧蹙的眉头松开。

南城隍放下心来,想了想,也不知想到什么,他把城隍印摁在了她的灵台,属于神印的金光没入她的神府深处。

秦流西似是有些抗拒,眼皮微动,想要睁开眼来。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南城隍的话像是从天际传来,引着她入定悟道。

这孩子肩负的太多了。

天将破晓。

秦流西从入定中醒来,感受到自己的灵台神府多出来的神光,而南城隍身上的灵气却是黯淡了几分,不由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攒到的信仰之力,给了我,您这神位距离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