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闹哄哄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呼叫声,许是这小公子的家里人来了,人群被散开,让出路来,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少妇惊叫着扑来:“嵊儿。”
少妇一看到自家孩子那肿胀紫黑的伤口,还有脸色苍白明显受了惊吓而变得呆滞的样子,便是眼前一黑,就往后倒去。
“世子夫人。”在她身后的人惊呼,连忙把她扶着,又下了狠手,在她人中狠狠地一掐,现在可晕不得啊。
秦流西扫了一眼,这妇人衣着不凡,浑身贵气,和这小孩血脉相连,眉目有几分相似,乃是母子,凭这周身气质,怕是京中哪家勋贵。
她也没料错,这是镇国公府的家眷,镇国公也是四代世袭,如今到这一代已是最后一代,再传下去,也就是小孩这代,就降等侯爵了。
而这孩子,便是如今的镇国公的嫡孙容嵊和他母亲容宁氏。
容少夫人清醒过来,被身边人一提醒,就扑过去:“我可怜的儿。”
“别嚎哭了,他这蛇毒需要马上处理,否则毒上心脉就神仙难救了,要不要救?”秦流西被这尖声刺得耳朵发痒。
“你,你是大夫?”
“嗯。”
有个下仆狠狠地一咬舌尖,痛意使他头脑清明不少,三言两语就把秦流西和封俢捉蛇救人的事给说了一遍。
容少夫人看封俢捏着两条蛇的七寸来回晃着,脑袋又是一阵眩晕,连忙挪开眼,对秦流西道:“还请大夫圣手救我儿。”
她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蛇毒的可怕,她是知道的,不好移动不说,还必须马上处理才行,等太医,是等不及了。
秦流西听了就不再多话,拿着小匕首在肿胀的伤口划了一个十字,孩子吃痛,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容少夫人心如刀割,再忍不住过去,亲自搂过儿子哄道:“别怕,娘在这呢。”
可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这孩子就觉得委屈极了,哭得震天响,还想挣扎。
秦流西道:“再哭,我就放蛇了。”
哭声一顿。
镇国公府的人无不拿眼神瞪向秦流西,连小孩都恐吓,太过分了!
容少夫人也有一点不快,可看到儿子那脚涌出来的黑血,脑袋嗡嗡的,只能搂紧了儿子轻声哄着。
秦流西瞥向容嵊,凉凉地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被蛇咬了而已,也配为它哭两声?”
这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感觉不对,他哭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吗?
容嵊一时有些想不透,恹恹地靠在他娘怀里,而秦流西已经开始挤着毒血了。
“挤着能行吗,要不让奴才吸出来吧?”有个小厮忧心郁郁地说。
秦流西一边挤一边道:“能用挤的干嘛要吸,吸就能吸干净了?别看那么多话本子,被蛇咬了就要把毒血给吸出来,割了伤口挤也是一样的,还不用被毒血给毒了。你吸,谁知道你嘴巴有没有什么别的伤口,有病毒在身,造成二次感染,更麻烦。”
那小厮闻言讪讪的。
秦流西的动作很快,又按又挤的,直到挤出来的血是红色的才作罢,把金疮药洒上去,再要了一条干净的帕子,三两下就简单包扎起来,然后再摸了摸脉象。
“脉象已渐渐平稳,解毒丹我已经喂过他,暂无性命之忧。回去后若不放心,再让大夫诊断重新包扎一下,喝点清热解毒的汤药。”秦流西把匕首擦干净,又施了净秽诀,把东西收了起来。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不知大夫贵姓,我镇国公府承蒙大恩,当记您的大善。”容少夫人探问。
“免贵姓秦,记大善就不用了,我的解毒丹有点贵,你给诊金吧。”秦流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