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了,就道:“我本也不知你的身份。不过我这里真有个病号,你能看看么?”
秦流西道:“我看诊有个要求,十恶不赦的人不救,人品过于崩坏的也不救。”
孙大夫一愣,随即道:“你放心,品行不坏,家里还为了他积了不少善,但凡逢年过节灾年,都少不了他们捐钱物。你大可以出去打听一番,汤大善人的名号,就没有人不夸的,汤家还是祖辈行善积德的。”
秦流西倒也不觉得这孙大夫往大了夸,便道:“是什么病?”
“就是天生禀赋不足,体弱,没几年好活的那种。”孙大夫叹道。
秦流西说道:“通常说活不了几年的,都会苟延残喘继续苟活着,一年又一年。”
孙大夫:“……”
秦流西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道:“如你说的是积善之家的话,有功德护体,虽然病弱,但也不会真活不了几年,总会有转机的。”
“这不你就是那个转机么?”孙大夫捧了一句。
秦流西:别的不说,顺杆子爬您老是深谙此道的。
孙大夫不等秦流西说话,就说了一句稍等,就屁颠屁颠地走出去,很快就拿着一叠经方和医案回来,递给秦流西:“这位病号是汤家的二公子,今年不过十五,他是早产儿,从他母亲怀上他就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保下来,然后在娘胎里呆了八个月就出来了。那孩子我是看着出生的……”
他话一窒息,看秦流西瞥过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莫名就懂了,道:“我是说,他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外间守着,一出来我就抱过检查过了,真真是我见过的最弱的孩子了。”
孙大夫想起汤天佑出生时的样子,比划了一下:“比巴掌没大多少的孩子,真真是如你所说的,全靠了祖荫庇佑才活下来的,可以说的是,也是常年药罐子不断,用精贵人参吊的命,有多贵?他这些年吃的参,比吃饭还多,还全都是百年以上老参。对了,这百草堂背后的东家也是他们家的。”
秦流西却是听出了重点:“常年吃着百年老参,这汤家家中有矿么?”
“咦,你怎么知道?他们家中有矿,金矿银矿都有,从前还有铁矿,只因祖上是从前夏国异姓王明王爷,也是贵族出身了,后来虽然改朝换代,但汤家会做人,把铁矿都献了上去,顺了新皇,也就稳了。汤家如今虽没有人在朝为官,但也被封了个爵位,叫长顺伯,再加上家中豪富,世代行善,所以名声也是极好的。”
秦流西刚要端茶,手抖了一下,竟真是有矿。
她喝了一口茶,稳了稳,道:“长顺伯,这封的爵位有些意思啊。”长顺长顺,长期顺应大灃朝廷么,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孙大夫心想要不是觉得这封号膈应人,他们也不会喊汤家,而是尊称伯府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所以你说的人品,是没问题的。就这百草堂,收费也是极公道的,这原本也是我祖上的,我没福气,被个不肖子给豪赌把这祖辈传下来的医馆给败了去。是汤家赎了回来,让我继续坐馆也当个掌柜,倒让我不至于没脸去见祖宗。百草堂虽然也对百姓开着,但也可以说是为汤家二公子准备的药房了。”
秦流西拿起医案翻看着。
“这些年除了我,汤家也请了不少名医给汤二公子看诊,他那身子也不能舟车劳顿,只能花重金请过来诊治,只是都没得了好。但他们论述过的医案和经方,我都抄了一份,想琢磨看看能有新的治疗法子不。”孙大夫有些惋惜地道:“可惜老夫学术不精,没琢磨出个好的。”
秦流西很快就翻看过,皱眉道:“他有喘症?”
“出生时就在母体呛着羊水了,我想是羊水入了肺部。”孙大夫叹道:“他是那种真正不能跑不能抬的,走快了,也喘不过气,要是这人一多,呼吸都困难了。”
这么听来,也确实是弱。
秦流西点了点桌面,迟疑了一下道:“每个人扶脉看出的脉象都会有些不同,真正如何,还得我亲自扶脉看过人了才知道这人的病情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