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追逐颜如雪的名单里,又多了一项相机镜头。
再后来,这个名单又加入了数码相机、手机、拍立得、单反、摄影机等一系列设备,几乎成为一种惯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骆益渐渐地意识到,这种举动似乎有些病态。
甚至有些……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他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果再也见不到颜如雪了,如果颜如雪突然不理自己了,如果颜如雪和别的男生交往了——光是想象到这种可能性,江骆益就感到浑身战栗,难以呼吸。
这甚至不像是戒烟或者戒酒,而像是戒掉香喷喷的细米饭、戒掉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戒掉阳光、戒掉水。
最后再戒掉空气。
其实连江骆益自己都说不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他从小就得不到足够的关爱,身为班主任的父亲似乎要更关心他的学生,身为小语种翻译的母亲则常年在国外工作,而江骆益除了努力学习,保持一番让父母省心的成绩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
因此江骆益的心底里,一直有个无法愈合的大洞。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只要和颜如雪待在一起,那个洞就都会被尽数填满,连一丝裂隙都不会留下。
后来他读过鲁迅的《朝花夕拾》,又读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看到范柳原对白流苏说,“你就是医我的药”,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或许颜如雪就是……糊他的水泥?
得出这个结论后,江骆益迅速撇了撇嘴,感觉这个比喻不太精妙。
说来随着年岁渐长,每门学科都变得越发深入,不同学生的天赋和倾向,渐渐开始显露了出来。
譬如,江骆益很擅长理工科,但对语文却感到很头疼,尤其是作文。
而颜如雪和他恰恰相反,文科常年名列前茅,作文每每被老师印成范围,进行全年级传阅,数学和物理却总是摸不到诀窍。
所以江骆益灵机一动,适时地以取长补短、学习互助为由,不动声色地同颜如雪越走越近。这既促进了两个人的共同进步,又增加了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
同时,还为江骆益的暗中观察计划增添了诸多机会。
很快,他藏在卧室中的相册,已经遍布床底和橱柜后方,硬塞也快塞不下了。虽然父母不怎么关注他学习之外的事情,也没有翻他房间的习惯,但仍不好摆在明面上。万一被父母发现,把这件事捅出去,那他八成会被同学孤立,被校方开除,甚至被爱女如命的颜家父母提着菜刀满院子追着跑。
更糟糕的是,颜如雪可能会因此讨厌他,疏远他。
这对他来说,简直比天塌了还要恐怖。
面对一屋子罪证,江骆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即刻成年毕业工作赚钱,好搬出去独居。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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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为了让剧情更流畅,所以稍微调整了一下章节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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