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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第941节(2 / 2)

汉世祖 芈黍离 8912 字 4个月前

白永琳嘿嘿一笑,道:“大王,臣也就这点本事,对这些趣闻杂谈感兴趣,多了解了些……”

“这些可是大本事!比你之前给我讲的那些笑话,要有意义得多!”刘文渊立刻变得严肃,认真道:“琳哥,我对京畿是越发陌生了,这一路,你就多给我讲讲吧!”

“是!”白永琳面上一喜,满口答应:“只要臣晓得,大王不嫌臣啰嗦,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状,刘文渊也笑了笑,轻抚着爱马,道:“跑了这么久,马儿也累了,就到这陈桥镇歇歇脚,也见识见识这天下闻名的市镇!”

“是!”白永琳应道,顺便,还主动安排一名骑士快马先去打个前站。

进入京畿之后,可谓满目繁华,即便一小县,也是一派物质人口极丰富的气象,而一联想到安东,刘文渊便忍不住唏嘘,如今,轮到他为安东治下百万生民生计前途考虑了。

“拖了这么久才上京,也不知朝廷如何看待,祖父是否会生气?”刘文渊突然说道。

见刘文渊那英武面容间流露出的愁色,白永琳当即宽慰道:“大王不必多虑,先王遽逝,安东失措,大王是为安东百万生民所计,安抚处置,怠慢些许时日,也是能理解的?臣以为,只要大王抵京,面见圣上,圣上怜惜还来不及,怎会责怪呢?”

“你见过祖父?”刘文渊偏头这么问道。

“回大王,臣曾有幸随祖父参加过几次御宴,在殿下远远地望见过陛下,即便如此,陛下之威严,也深入此心,敬畏不已……”提及此,白永琳露出回忆状,看起来一副很荣幸的模样。

见状,刘文渊笑了:“你也就远远观望陛下,岂敢妄谈陛下心思?”

“这……”白永琳不作话了,略显委屈地瞥了刘文渊一眼,心中暗道,这不是安慰您嘛。

刘文渊显然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纠结此事,很快又指着开阔的官道说:“这些直道,越是靠近京城,就越是坎坷不平啊,坑坑洼洼的,马不便行,车易磨损,官府也不知做些修缮!”

“这些都是老路了!”白永琳见了,当即解释道:“东京直道修得较早,使用多年,江商海贾,八方辐辏,大车、重车不间断驶过,对路面的损害自然严重。不过,再是坎坷,也比泥土路要通畅得多……”

听其言,刘文渊琢磨了片刻,悠悠叹道:“京畿的路修好了,只恨不足用,安东修路,却得担心,无人使用,徒耗国力!”

白永琳知道,刘文渊又在感慨那条通往东南出海口的“绥宾路”,那是先王刘煦的心血,开春化冻以来,开始动工了,虽然用的都是些刑徒、俘虏、土著,但刘文渊已经为那巨大的开支感到头疼了。

“只要把路修通,好处是巨大的,总是有人走的!”看着刘文渊,白永琳说道。

“但愿吧!”

第455章 见闻

闲谈间,又往前约三五里地,即便在这京畿平原上,也有种豁然开朗、耳目一新之感。数丈宽的道路两侧是密集的商家店铺,连片的楼栋屋舍向两侧扩张,望不着边,当然,最为瞩目的那座巨大的石牌坊。

四柱三门,冲天柱头,目测至少三丈高,堂而皇之当道矗立,上书三个鎏金大字:陈桥镇。下方中门甚宽,可供四车并行,天子銮驾轻松通过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道间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虽不至于把道路堵塞,但那股繁荣兴旺、生生不息的景象却能感染直入人心。

刘文渊当先立马,抬头仰望着这座堪称宏伟的牌楼,眼神中甚至流露出少许恍惚,嘴里感叹道:“从前往返京城,也有数次经过此地,却从未如此耐心细致地打量过此镇。在安东,就是绥化城中,也无如此规模的牌坊吧……”

闻言,白永琳立刻进入角色,对刘文渊介绍道:“大王,据臣所知,此楼最早兴建于乾祐七年,当时由于陈桥官民旅客往来频繁,已然成镇,故而建楼,最初还是两柱一门。后因年久,又于开宝十二年推倒重建,就是眼前牌楼。据说,这字还是李翰林路过之时受邀所题……”

“李翰林?”见白永琳那一副赞叹的表情,刘文渊倒迷惑了,好奇问道:“这是何人?名气很大?”

白永琳道:“回大王,这李翰林乃是集贤殿学士李建中,乃杨公(凝式)之后又一大家,杨公殿下当有所耳闻吧,早年还当过陛下的书法老师……

李翰林书风秀雅丰腴,集采众家之长,融会百妙,为当代楷模,已有当世第一的名声,京中学子争相摹写。

不瞒大王,臣也曾练习过李翰林笔体!”

白永琳对李建中满口赞誉,刘文渊听了,却是嘴角一撇,道:“听起来,也就是一字写得漂亮些的书生,除此之外,也无甚奇异之处嘛!

等进京面圣,我向陛下讨要此人,带回安东去做文书、写公文,就是不知陛下能否同意?”

见刘文渊竟生出这样的念头,白永琳明显呆了下,眼睛都睁大了,心中暗暗嘀咕,这个年轻的安东王,果非常人。

堂堂李翰林,一代书法大家,竟然想着拿去做刀笔吏的工作。倘陛下如其请,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白永琳脑子里浮现这样的念头。

还不待其接话,刘文渊已然爽朗一笑,率先拍马而去,嘴里则吩咐着,声音洪亮:“走,去瞧瞧这名满天下的陈桥驿镇!”

由于赶路的原因,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做游逛,见识也只是走马观花般扫了几眼,但即便如此,也是收获颇多。

在陈桥驿丞的引导下,一行人进入官驿歇息,驿馆这边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招待准备。得知安东王进京路过,上上下下都动员起来,甚至给驿馆内食宿的那些官吏们都打好招呼,务必给安东大王留一个好印象。

陈桥由于特殊的经济交通位置,陈桥驿则作为镇上唯一的官驿,接待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公卿大臣、封疆大吏都属寻常,可谓见识博大。

但这天家贵胄,却实在不多,如今接待的,可是进京接受册封的安东王,份量着实不轻。皇帝陛下对先秦王一家子的看重与信任,坊间早有传闻,他们这些做引来送往工作的人精,“觉悟”自然是极高的,自觉得要好生伺候着,甭管能否入王驾之眼,至少不能怠慢了贵人。

陈桥驿馆接待这几十人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随行护卫们拼桌而坐,迅速地解决饮食休息,马匹也得到细致而耐心的照顾,草料都是最精细的……

刘文渊则与白永琳在驿丞亲自侍奉下进入雅间,热腾腾的牛羊肉,香喷喷的酒菜,让人看着便食欲大振。

刘文渊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与白永琳碰了一杯后,又取过一只碗亲自倒满,推至桌边,冲那满脸殷勤的驿丞示意道:“请!”

眼睁睁地注视着刘文渊的动作,驿丞明显愣了下,方才反应过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道:“小的不敢!”

“一碗酒水罢了,有什么敢不敢的,好男儿,痛快些!”刘文渊轻笑道:“不过,吃了这杯酒,得劳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闻言,驿丞若有所思,但反应很快,拱手拜道:“大王但有所问,只要小的知晓,绝无隐瞒!”

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得急了,渗出不少,胸前的衣襟都湿润了。

“痛快!”见其状,刘文渊哈哈大笑,往嘴里送了块牛肉,咀嚼一二,不待咽下,便随口问道:“你在此地任职多久了?”

“回大王!”驿丞地回答得也很利落:“家父母是最早迁至镇上的一批人,小的从小在此成长、就学、入吏,至于当驿丞,已有两年,期限将至,即将卸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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